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王凡西 -> 炮火中的世界动向(1939年) 炮火中的世界动向 (四) 再解一个『谜』在上一期的世界动向里,我曾提出了好几个所谓『不可思议』的问题而来不及予以解答;所以这回先要来试解这几个预约了的『谜』。在那几个预约了的问题中,最主要的一个是:『为什么英法对德宣了战,可是西线实际上还没有打起来?』其他的问题是比较从属性的。我们现在就从这一个主要问题谈起。 英法之所以宣而不战,有些人认为是军事的原因,这就是说,因为马奇诺和西格斐防线筑得太好,两方都无法进攻,所以在正式大战之前,不得不有较长时期试探性的前哨战,藉以侦知对方的弱点而利于进攻。这虽不能说不是一个原因,但决不是重要的原因。 重要的原因为何?简单地说来,有内政的与外交的。兹请先谈内政的。 帝国的内忧若以英法相较,英国是更感觉到内政方面的棘手的。所以英国此次赴战的态度,也似乎没有法国那样的坚决。法国虽然也是一个殖民国家,但宗主国既然是一个相当独立的单位,她对殖民地的依赖也就比较的小。故法国的政策可以由二百家族的中心——巴黎来独断独行。可是不列颠帝国的情形却没有那么简单了,如果除去了爱尔兰,四自治领,印度,埃及,以及其他的属地,那末剩下来的英伦三岛,简直连单独的存在都会发生问题。 大战之前,伦敦凭她财政与海军的力量,已足以完全控制这个世界帝国;然而四年苦斗的结果,不仅各自治领,甚至在印度,埃及等殖民地中,都也形成了与宗主国相对独立的资产阶级,他们的翼毛比较丰满,对伦敦的态度就没有以前那样地顺从,他们时时表示着离心倾向。 加拿大虽经乔治陛下的巡幸,对德宣布了极有限度的战争状态,但她拥护『母国』的态度,是受着华盛顿政策的限制的;南非联邦经过了史末次将军的『政变』,总算拥护伦敦的政策了,但内阁讨论对德宣战的决议,仅以一票的多数才得通过的!澳洲联邦很久就宣布过不能像上次大战时那样地援助英国,现在虽得王弟坎德公爵的督领,但她助战之勉强,还是无可掩饰的。爱尔兰的态度仍旧那样『顽强』,征兵法案始终没有得到全爱的接受,而『共和军』的炸弹,也还并不因『母国』之危难而有所珍惜;埃及虽已对德宣战,然而一九二九年后暂被镇压的独立运动是否会乘机复燃呢?这是很显然的;巴勒斯坦的局势始终无法安定,阿拉伯族对英的反感时时有被柏林方面利用的可能。这一切,都是使张伯伦先生不得不在过去曲意『绥靖』,在目前宣而不战的原因。不过最使伦敦绅士寝馈不安的,却是宗主国内部民众之厌战,以及印度的问题。 『严肃态度』在十月十九日的大陆报上,转载着美国纽约泰晤士报的一篇伦敦通讯,题目是『英国的严肃任务』,在这篇通讯里,这一位斐烈泼爵士告诉我们目前和二十五年前伦敦青年的两种不同的景象。斐烈泼爵士是目睹了二十五年前英国青年赴战的情景的。他回忆着当时:人们简直疯狂了,每一个人都仿佛感觉到一种解放的心情,咖啡店里挤满了人,各人的脸上都浮着一种希望的微笑,到处见到有旗帜的挥舞,满耳是『上帝保佑我王』的歌声,青年的汉子们唱着“It's a long way to Tipperary”的情歌去赴战,全国的子弟都争先投效,惟恐错失了这个浪漫英雄的时期;年轻姑娘也兴高采烈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代替那些男子们所留下的工作。但是现在,却是一副完全相反的情景,伦敦简直成了死寂的城市,咖啡馆冷落得可怜,见不到旗帜,听不到歌声,青年们的脸上找不到笑痕,姑娘们则更是忧容满面;因为受过了上次四年悲痛的教训,人们已经知道战争并不是好玩的冒险行为,而是整代生灵的毁灭了。据斐烈泼爵士的论断,这现象并不能证明英国的青年们已经消失了二十五年前他们父辈的勇气,而是一种可喜的『严肃态度』,这证明他们将以大无畏的精神来履行母国所加于他们身上的『严肃任务』。 但是,不管绅士们对这现象作出了怎样的『论断』,英国劳动阶级子弟之对战争保持一种不热烈的态度,却已由这篇通讯描写得淋漓尽致了。关于这,我们还能找出两件事情来证明。 当上次大战时,谁只要对战争保持一个消极的见解,那他就有坐牢的危险,可是这次呢?宣战才及一个月,而上次主战的首相路易•乔治已经公开发表他主和的言论,并发起了一个较大规模的和平运动。还有我们那位幽默大师萧伯纳先生,也公然倡议和平了。试问这一位好战而又狡黠的政治家,这一位聪明易感的大文学家,如果一般民众没有厌战的表示,怎会发出这样的言论与运动来呢?这情形,我们那位现实主义的首相自然是知之弥深的,结果就影响了他对德作战的态度。不过话又得说回来,民众厌战,何尝是英国的特点?一切受过大战教训的国家都是如此。这原本是一个无法解决的矛盾,一切统治者都怕民众的厌战,更怕他们由厌战而变成反战,但他们好像为某种超自然的力量所束缚似的,他们又不得不战;英国的统治者自然不是例外。所以英国在目前之还不能坚决作战,在内政方面是还有别一原因的,这就是印度问题。 基石的动摇历来最有名的印度总督克仁勋爵说:『印度是帝国的基石。』这句话的正确性,不仅适用于大英帝国的『和平建设』时期,同样也适用于她争生死存亡的战争时期。上次大战英国之所以能打败德国,一百多万印度人之效命疆场,以及印度对于『母国』二千四百万镑军费的输将,并不是一个不重要的因素。 印度那时舍了这许多命,出了这许多钱,当然不是没有目的的,即是要换得英相路易•乔治那一句诺言的实践:『印度自治』。为了这,不仅那些受英廷厚恩的印度王公贵族们竭力鼓吹助英,就是为印度独立奔走呼号的『圣雄』甘地,也出来募集志愿军,要为『母国』的正义而战。结果『正义』是战胜了,印度人期待着流血与献金的代价,代价终于也付来了,不过它并不是自治诺言的实践,而是一部『谋叛法』的实施。这一个惨痛的教训,如果对『广被皇恩』的印度土著统治者并无丝毫影响,那末至少对于印度的民众是不曾白过的呀! 现在,二十五年前的旧事在重演了。甘地『圣雄』马上又发表了为『正义』而战的号召。然而印度的大众已不是一九一四年的大众了。我们根据不易透露的消息来看,孟买的八十家工厂中,已有三十二家的工人五万人,于十月二日罢工二十四小时,表示反对印度参加战争。而国民大会中的大多数分子,尤其是其中的『大会社会党』人,已公开出来反对助英作战。这一来,连甘地先生都不得不『左』倾起来了,于是再度发表演说,认为英国如果想印度『助战,必须允诺印度的独立。』这比『正义』宣言似乎『左』了一些,然而更危险,因为『允诺』是不费钱的,上次大战中路易•乔治首相不已慨然『允诺』过印人的『自治』吗?不过在这里,我们决不想和甘地先生争辩,我们只想从他老人家的『左』倾中,看出帝国这块基石的动摇来。假使再经四年的苦战,这些『贱民』们恐怕已不能用『谋叛法』来对付过去了。关于这一点,我们这位现实主义的首相自然又是知之弥深的。这是张先生目前还不坚决作战在内政上之又一原因。 不过所有这些原因,最多只能叫唐宁街的绅士们对战争有些顾虑,决不能阻止战争,当然这也不仅英国如此,一切资本国家的统治者,对于战争的态度无一不是如此。他们谁都知道战争会引起内部的恐慌,但他们谁都没有力量来避免战争,在这惧战而同时又不得不战的矛盾中,各国统治者的唯一办法,就是企图获得战事的胜利,而胜利的重要保证之一,则为外交上的成功。因此,在军事的决战之前,现在交战的两方都还在从事于外交战争。 交战集团尚未确定在这次战争的现阶段上,交战双方的主角,与上次大战中的主角是一样的,即一方面德国,另方面英国——法国事实上是英国的附庸,其他国家,除美国因许多经济与政治原因,一定站在英国方面之外,其他国家的态度,都是些未定因素。英德两主角为要保证战争的胜利,便在全世界的各方面寻找与国。近来列强纵横捭阖的外交战,总括说来,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在本年八月之前,英国和德国所互争的一个与国是苏联,结果史大林投入了希特勒的怀抱,这是德国外交战的一个重大胜利。德苏协议的直接结果虽然引起了战争,但实际上英德间,更确切些说,英法与德苏间的斗争,还是着重在外交战上。这时所争的主要目标,则为欧洲的意大利,近东的土耳其,以及远东的日本。 德意轴心,据里宾特洛普说是『钢』一样坚固的联盟;然而『盟友』希特勒的炮弹刚在波兰走廊上爆炸,墨索里尼先生却马上宣布了『中立』,这对于一般讲信义的道德家们,实在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不过具有历史眼光与国际知识的人,却早已看透了的:『意大利是未来战争中一个最不稳定的因素,她会像上次大战一样地倒德国的戈。』(见《新的世界大战之前》)这当然不是韦尔斯式的预言,而是由科学分析得来的。因为一,只有最无救的蠢材才相信法西斯主义是国际性的;二,德意并没有政治上与经济上共通的重大利益;三,在英法的挟持之下,再加以美国的压迫,意国不敢帮希特勒的忙;四,英法为要取得意国的中立或赞助,很能自动地予意国的要求(突尼斯等)以满足;那末墨索里尼何必要和希特勒一起冒险,去向英法争取那可以用和平方法得到的要求呢? 因为这些理由,所以意大利打破了『钢的同盟』,保持着『严格的中立』,不过战争的扩大与延续,意大利的『中立』终于会证明是不可能的,将来如果希特勒不能对英法取得迅速的重大胜利(这很困难),那末意大利多半还要参加在英法方面的吧! 从土耳其到日本英法与德苏外交互争的第二个主要目标,我们已说过是近东的土耳其。一月来苏土谈判的决裂,与本月二十日英法土互助协定的签订,无疑是英法外交战的一大胜利,这不仅表示英法在近东属地上的利益得以确保,英国前往印度与远东的生命线可望无虞,同时能增强罗马尼亚以及一切巴尔干国家的地位,并可保证东地中海的优势,而更重要的,它或将增加意大利对于英法集团的倾向。英法土协议既有这样大的意义,亦无怪阿特里等反对党的领袖们,要对张伯伦先生大申其贺意了。 目前英国外交战中所遇到的一个最棘手的问题,大概要算是日本了。这乃是太平洋上的关系过于微妙之故。太平洋上三个主要国家:英美日的相互关系,据我们在第二篇世界动向里的分析是这样的: 英国:在暂时间或部分的问题上,拟联美以使日本就范,但在总的方向上则欲和日以对美。 美国:一方面利用日本的侵略来削弱英国在华的势力;另方面则欲利用中国的抗战,同时也利用英国的抵抗,藉以根本消灭日本,而建立以『美国经济为基础的新中国』(美大使詹逊语)。 日本:暂时和美以对英,企图屈服英国,藉以根本摧毁中国抗战的力量,建立『东亚新秩序』,最后与美国作太平洋上的争霸战。 上述关于英美日三国在太平洋上的基本态度,虽然到现在还不见得什么过时,但是欧战发生,至少已经影响了她们的态度;再加以德苏协议签订之后,苏联的一般对外关系,已由消极的保守,转而为积极的进攻,这也不能不使太平洋关系愈趋复杂的。 远东的新局势德苏协议突告成立,日本一时似乎做了被洋情人遗弃的『蝴蝶夫人』;然而这位日本娘的失恋是极其暂时的,希特勒先生固还不曾尽忘前情,而经了这次风波之后,不仅那以前一再追求过的张伯伦首相,并且那位北方大汉史大林『同志』,也都来参加这个岛国姑娘的多角恋爱了。 『蝴蝶夫人』一见了追求者盈门,便决心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愚『贞』,而向各方面敷衍起来。她在『不干涉』的名义之下宣布了博爱主义,并提出了她选择爱人的唯一标准:『助她建设东亚新秩序』。换句话说,谁假使想争得她做远东的与国,必须助她压迫中国屈服。张伯伦先生和史大林『同志』自然很了解这点心愿,于是争着来满足她的条件:史大林(一部分代表着希特勒的意思)便于九月十五日和日本签订了诺蒙亨的停战协议,并进谋解决日苏间的一切悬案,甚至苏联驻华大使潘友新企图调解中日战事的谣传都风行过;这当然首先引起了伦敦的不安,于是寇尔大使便在上海积极行动起来,于十月六日到了重庆,十月十一日,英国驻日克莱琪大使访日外相作长谈,据说要发表一个共同宣言,『对日作广大让步』;十月十二日,法属安南不顾宋子文氏的疏通,仍不许军火过境;十月十七日,鼓浪屿的谅解宣言宣告成立。这一联串的事实都表明张伯伦之急起直追,有已超过史大林之势。 究竟英日『协调』到何种地步,我们虽无从得知,但鉴于苏联之突然停闭上海,天津,张家口等领馆,中苏军事同盟的传说,以及本月二十一日关东军宣布的诺蒙亨谈判的停顿,那末可以看出史大林同志的醋意是很深的。 在目前的情势看来,日本似乎准备与英法妥协,藉以『结束中日事变』,但是这个美梦是否会实现呢?那我将应之难,难,难! 首先是美国不肯,昨天美国驻日大使格鲁在东京发表的坦白演说,大概最感觉不快的还是在重庆『探询和平可能』的寇尔大使吧。英国为要求得美国在西欧的援助,是否能不顾美国的意思,径自拆那『间接为美国利益而战的中国抗战』(孔院长语)的台呢?这是不必多说的。 其次是中国方面。中国虽说是半殖民地的国家,她在许多方面得依赖于强国的政策,但是谁假使以为她没有半点独立性的话,那他也将陷入与日本同样的『认识不足』之中。中国最大多数民众之决心解脱一切束缚,那是不用说的,就是拿那与列国统治者具有较密切关系的我们的政府来说,恐怕也不会无条件屈膝的,尤其在湘北大捷之后,我们的当局一方面固然想把握这个时机来和,但另方面当然更不愿依日方的条件来讲和了。 由我们政府的几位要员,如王外长,孔行政院长与张群秘书长最近所发表的演说来看,如果英国真的迫得太甚,中国不能再战,那末也是宁愿在美国的调停之下来完成和平。至于此种态度之为是为非,则恕我不在这里批判了。 最后还有苏联,她倘失欢于东京,自将转向于重庆。经过了波兰事件与对日追求的初步表演后,史大林政策自然只有那些最无望的人才会把它解释成『援助弱小民族』的了,如果它真的为与英国竞争而继续援华,则其目的亦不过是对日追求不遂的一种要挟。不过无论如何,只叫它采取这样的立场,那至少在客观上是有利于中国抗战,而打击着英日『解决中日事变』的计划的。 因此,我说英国目前最感到棘手的一个外交问题,大概要算是关于日本的了。 大战可能的发展上面我们说了这许多话,牵涉了这么多的问题,归结一句话,还只是要解答我们在开头提出的那一个『谜』:『为什么英法到现在还是宣而不战?』这个『谜』,我们现在总算已经解答了。然而又跟着来了新的问题:宣而不战的局势,会不会和平解决呢?倘长期作战,能有怎样的变化? 第一个问题,张伯伦和达拉第的演说已经给答复了,我们再没有加以说明的必要,现在英法土公约既经签订,英法的作战态度,当然会更加强硬起来。所以我们这里只简略地谈一谈第二个问题。 国际局势复杂错综,瞬息万变,谁如果要把大战发展作一个详细明确的预测,那是愚不可及的。不过根据着此次战争的基本特点,以及各交战国的内部情形,那末战争一般的发展途径,还是可以指示出来。 关于战争的两个可能结果,即一个是以战争击败战争,另一个是以革命消灭战争,这里不想谈及,我现在所要说的是战争在第二阶段上可能发生的交战主角的转换。 现阶段上的主角是英德,这是谁都知道的,但是始终会如此吗?这次难道会完全重复上次的故事,必须把另一主角打得一败涂地,让她内部发生革命,并让苏联始终逍遥于战争之外吗?这在目前的形势看来,似乎是很可能的;然而这是肤浅的观察。各个资本国家的统治者决不会那样蠢,同时苏联只要还保持着生产工具与土地之公有制,那任凭史大林怎样放弃国际革命的政策,随他怎样卑恭地匍伏于希特勒的膝下,资本国家与苏联之间的根本矛盾还是存在,各国统治者还是要将她视作最主要的公敌的。 过去英法之拉拢苏联,锐利的观察家早经指出过:她的目的在于利用莫斯科,藉以逼使柏林与英法妥协来反对苏联,现在希特勒之勾结史大林,其意义亦复相同,即欲利用莫斯科以逼英法承认德国反苏联的霸权。因此,这次战争的主要目的,虽系殖民地之重行分配,但在某种意义上说来,乃是英德互争反共十字军的领导权。张伯伦的四强公约,其含义即是要以英国为首来组成反苏十字军,而希特勒的罗森倍计划,则是要以德国为此种『神圣』事业的领导者。 目前所谓欧洲盟主,它的主要意义就是反共十字军的领袖;所以有人假使以为英德所进行的欧洲争霸战与反苏联的阴谋无关,因此沾沾自喜地庆贺史大林避战政策的成功,那是胡涂至极的一种见解。 明白了这层道理,我们便能推测大战可能的转变了。在目前,英德的争霸必须由战争来解决,但战争之可怕结果,即本国劳苦群众的叛乱,却萦绕在所有交战国统治者的心中。她们固不愿自己变成社会主义的国家,同时也不愿见敌人变成这样的一个国家,故目前以英德为主角的战争,将来打到某种程度,多半是会适可而止的。至于『适可』的程度是什么?那就是:一方遭受相当失败,能承认对方为反苏十字军的时候。那时候,恐怕战争的主角,将变为苏联与其他的资本国家了。那时候,真能站在苏联方面的,恐怕只有各国革命的兵士与劳动者,没有一个资本国家会替苏联效劳了。 现在史大林放弃了这将来唯一可靠的苏联战友,而从事于绝不可靠的外交拉拢,这在我们看来,仿佛是极蠢的一件事。不过假使替史大林先生设想一下,那末也是无可奈何的,因为他既生息在一种反对十月革命遗产的势力之上,国际劳动者的兴起与苏联工农的觉醒,同样要牺牲以史大林为代表的苏联统治层的。史大林先生为要避免这一种可能的转变,或许会事先把十月革命的唯一遗产,即生产工具的公有制完全摧毁,以图彻底加入交战的某一方的吧?不过这是太远的预测,苏联工人和世界革命者一定会起来阻止这个最不幸的可能的。 (二十八年十月二十二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