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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休·麦克迪儿米德


· 写在卡松《巴黎大屠杀》的扉页上
· 二颂列宁(选段)
· 将来的骨骼(列宁墓前)
· 被忽略的漂亮孩子
· 松林之月
· 摇摆的石头
· 空 壶
· 啊,哪个新娘
· 沉重的心
· 悼约翰·台维孙(1934)
· 铁厂有感(1935)
· Krassivy(1943)


简介1


  苏格兰文学在二十世纪有一个复兴。这当中贡献最大的是休·麦克迪儿米德(Hugh MacDiarmid)。他是“苏格兰文艺复兴”的组织者,鼓吹者,又是它的主要诗人。他的诗作经历了几个时期:初期,他用苏格兰方言写抒情诗;中期,他揭发和讽刺苏格兰现状,同时又写政治诗,如对列宁的颂歌;后期,他写篇幅奇长的现代“史诗”,力求诗的国际化和科学化。
  他于1892年出生在苏格兰和英格兰接壤的地区,做过小职员和记者,有一阵生活十分穷困。他的祖先中有经常越境向英格兰进行劫略的强悍汉子,又有纺织苏格兰厚呢的手工匠人,父亲是一个乡村邮递员,因此他从小就有浓厚的苏格兰民族意识和工人阶级的强烈爱憎,后来终于信仰共产主义。在艺术上,他主要从苏格兰民间文学汲取营养,但也受过欧洲大陆的现代派诗的影响。他在二十年代写诗之初,就已受到一些有见地的诗人和批评家的称许,但是要等到1962年他的诗歌合集出版,才获得普遍的赞扬。1977年他逝世时,已经被公认为英语世界最重要的诗人之一。
  我在这里译的十首诗,前面四首属于他早期的“有魅力的抒情诗”,是用苏格兰方言写的;第五首仍是用方言写的,但已采用政治题材。后面五首都是用英文写的。除《悼约翰·台维孙》外,都是政治诗,而且明显地宣告了诗人自己的共产主义信仰。从诗体说,前八首是格律诗,后两首则是自由体。这双重的变化——从纯用方言到纯用英文,从遵守格律到采取惠特曼式的自由体——正是麦克迪儿米德创作历程上一个引人注意的发展。
  叙(抒?)情诗中《松林之月》是既清新又有气势的情诗。《被忽略的好孩子》是对大地——亦即对人间的实际生活——的肯定。《空壶》写的是农村妇女失去婴儿的痛苦,下半首背景突然放大,出现了风和光,增加了诗的深度。《摇摆的石头》则是对于时间和生死的沉思。世界既摇摆如风中之石,人生也就更加无常。情景是具体的,然而气氛凄凉,而石头、世界、风、天、雪花这些最基本最原始的形象又使我们感到这是一个普遍的长远的人的处境。这些诗里的情景是简单的,然而由于诗人有一种“深化”的本领,在方言的运用上又做到既纯朴又新鲜,具有强烈的感染力,所以至今都有人认为这些最初的诗是诗人最好的诗。
  而诗人自已,则用嘲讽的口气反对这种看法,而认为他后来的诗要好得多。他说:

    最伟大的诗人往往要经过一次艺术上的危机,
    一个同他们过去成就一样巨大的转变……
    庸人们惋惜我诗风的改变,说我抛弃了“有魅力的早期抒情诗”——
    可是我已在马克思主义里找到了我所需的一切……

  他这话也是有根据的。他后期的长诗代表了一种新的努力。他在那些作品里进行了规模巨大的艺术试验,所追求的是列宁所创导的对人类文化的全面继承和新的综合。
  以短诗而论,从三十年代以来,他仍是写了许多出色的作品。这里选译的〈将来的骨骼》就是其一。诗人利用了一些地质学上的岩石名词来写列宁墓室的坚实与闪耀,而室外反射过来的雪光则代表了俄罗斯的大地和人民。最后出现了“永恒的雷电”这一形象,它同诗题“将来的骨骼”一起点出了诗的主旨,表达了列宁对人类的永恒的影响。这是有重大意义的政治诗,然而在艺木上又是完全成功的。
  《悼约翰·台维孙》一诗写得真挚,深刻。诗人压低了声调,只说具体的事,然而异常动人。通过他的眼睛.我们看见台维孙的孤单单的背影慢慢走上海边沙岸,但是突然之间——

    一颗子弹洞穿了美丽的风景

这静静的世界立刻给粗暴地撕裂了。瞬息之间,一个有才华的诗人终止了自己的生命。然而麦克迪儿米德又清醒地点出这悲剧的原因:短见,在精神上找错了寄托。
  最后两首自由体诗都写于四十年代,这时作者早已公开宣告自己是一个共产主义者。《Krassivy》一诗歌颂了苏格兰工人领袖麦克林,但也表达了对列宁的崇敬。写在卡松的著作的扉页上的小诗,实是读史随笔,不过出之于韵文罢了。最后一节关于诗的源泉在于无产阶级的生活本身的宣告是经验之谈,因为正是麦克迪儿米德自己在汲取这泉水的过程里,写下了不少“生动、活跃的斗争的诗“。

(录自王佐良的《英国诗文选译集》)


简介2


  苏格兰诗人休·麦克迪尔米德(Hugh MacDiarmid,1892—1978)原名克里斯托弗·默里·格里夫(Christopher Murray Grieve)。他生于苏格兰邓弗里斯郡,就学于爱丁堡大学,当过职员和记者,曾参与创建苏格兰民族主义党。1925年,他与几位朋友一起发起“苏格兰文艺复兴运动”,并成为该运动公认的领袖人物。晚年他担任皇家苏格兰学院文学教授。
  麦克迪尔米德20年代开始写诗,早期作品有诗集《诗歌节》(1925)、《淡酒》(1926)和长诗《醉汉看蓟》(1926)等。这些诗从苏格兰民间文学汲取养料,并采用一种被称为拉兰斯语(Lallans)的诗人独创的苏格兰方言,内容涉及现实的社会问题,描写下层人民的形象,歌唱他们的日常生活和艰苦斗争,鞭挞社会的不合理、表达对未来前景的渴望。
  30年代初麦克迪尔米德从一个苏格兰民族主义者发展成为共产主义者。这期间他写了一系列富有政治色彩的诗篇,包括歌颂列宁的几首诗。其中《二颂列宁》既是一首出色的政治诗,又是一首著名的文伦诗。诗歌以精练生动的语言探讨了诗与政治、诗与生活的关系,并预言无产阶级革命如何为诗歌开辟了无限广阔的未来。
  从30年代后期起,麦克迪尔米德的诗风发生了较大变化。他舍弃了初期所用的苏格兰方言而改用英语写作,并集中精力于长诗,声称要写出卷帙浩繁的“现代史诗”。长达6000行的《悼念詹姆斯·乔伊斯》以及《战斗在继续》、《我所喜爱的诗》、《可怕的无翼鸟》、《六翼天使之歌》等即写于此时期。这些作品力图熔马克思主义、现代科学和各民族的传统文化于一炉,目的是要想通过诗的国际化、科学化和马克思主义化来实现列宁所主张的继承人类全部优秀文化遗产的愿望。
  麦克迪尔米德在苏格兰诗坛享有很高声誉,被称为“继彭斯之后苏格兰又一位才华横溢的强有力的人物”(著名英国作家C.麦肯齐语)。

英国文学20世纪文学(网上。片段)


  1926年的英国大罢工,1929年开始的资本主义经济大危机,30年代的民主力量与法西斯势力之间的紧张搏斗,使得全英国的作家比平常更加关心政治。奥登、斯彭德、刘易斯、麦克尼斯等青年诗人在技巧上受现代主义影响,在内容上却反对资本主义。小说家衣修午德也在这个时期初露头角,他的《再见吧,柏林》(1939)等反法西斯小说表现了他的才华,而后来的作品则有负读者的期望。在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方面也出现了考德威尔的优秀著作,如《幻觉与现实:诗的源泉研究》(1937)。英格兰以外的地区,进步文学也在活跃。苏格兰诗人麦克迪尔米德在掀起“苏格兰文艺复兴运动”后,又写了歌颂大罢工的《受难的玫瑰之歌》(1926)和献给列宁的颂歌;他的战友格拉西克·吉本则用诗一样的散文写了充满愤怒和希望的三部曲《苏格兰人之书》 (1932~1934) 。威尔士地区有矿工作家刘易斯·琼斯写自己和伙伴们的战斗经历,甚至后来被目为颓废诗人的迪兰·托马斯在其初期的作品里也颇有反资本主义的激情。爱尔兰这时已经独立,但是移居英格兰的奥凯西并未停止战斗,他写出了《星儿变红了》(1940)和《给我红玫瑰》(1943)等直接表现工人反对法西斯的武装斗争的卓越剧本。



 写在卡松《巴黎大屠杀》的扉页上



迦里飞的子弹并没有真的打死玛丽·露丝。
它们只不过射穿了一个玛丽·露丝,
而玛丽·露丝是不朽的,一如她的阶级。
尽管被砍了一千次,这个阶级仍然擎起人类的大旗去迎接未来的光明。

玛丽·露丝是青年的青年。
我愿向青年进一言!在巴黎公社的历史里,
在西班牙的历史里,寻着你们自己,
从这些历史所反映的你们自己,
汲取新的热情,
这就是加弗洛和维尔曼的热情,
它将使你们不可征服。

一个真正的诗人
在无产阶级本身的生活里,
寻到了一炷火焰,
它改造了诗人,而诗人又用他的诗才
把火焰还给这体现一切诗的阶级,
一切生动、活跃的斗争的诗。


(王佐良 译)



注:

1. 迦里飞(1830—1909),法国将军,统率凡尔赛方面的军队进攻巴黎,对公社进行了镇压。
2. 玛丽·露丝:普通法国妇女常用的名字,借指任何为巴黎公社而战斗的穷苦妇女。
3. 加弗洛和维尔曼:两人都是雨果的小说《悲惨世界》里的人物。加弗洛是巴黎流浪儿童的典型,在1832年共和党人的一次起义中在街头牺牲。


[作者简介]
  休·麦克迪儿米德(1892—1977),苏格兰诗人,真名是克里斯托弗·莫雷·格里夫。他是乡村邮递员的儿子,当过小职员和记者,生活贫困。作为诗人,他是20世纪“苏格兰文艺复兴”的领导人之一。他用苏格兰低地区方言写诗,希图复活杰出的先辈如罗伯特·彭斯及苏格兰民间歌谣的传统。他也用英语写诗。最初他写抒情诗,后来写自由体的政治诗。他的诗集有长诗《献给列宁的第一首颂歌》(1931)、《献给列宁的第二首颂歌》(1935)及《诗歌合集》(1962)等。他也写评论文章。

[作品简析]

  ……诗是对无产阶级斗争精神的赞歌。诗的第一节说无产阶级虽然无数次遭受屠杀,但红旗不倒,永远向前。第二节要求青年们从无产阶级斗争的历史中认清自己的使命。诗人的眼界已不局限于巴黎公社,还提到别的时代、别的国家的斗争,例如加弗洛,是雨果在《悲惨世界》里塑造的动人形象——一个永远受苦而又永远乐观的流浪儿童的典型,在1832年法国共和党人的一次起义中唱着歌在巴黎街头饮弹牺牲。诗的第三节指出真正的诗人应该从无产阶级的生活汲取火一般的热情,改造自己和自己的诗,再以战斗的诗篇鼓舞无产阶级的斗志。这正是麦克迪儿米德自己所走的创作道路。
  这两首诗都明显地反映了诗人的共产主义信仰。



 二颂列宁(选段)



啊,列宁,你是对的。但我是诗人
(因此要请你多包涵,)
我的目标比你的更复杂,
虽然我知道,你的应当占先。

经不起问的生活不值得过它,
但勃克是对的,过多地关切
生活的基础是一个迹象,
意味着腐朽;虽然乔伊斯也对。

他认为就艺术品来说
主要的问题是它的生活源泉
有多深,其次是它能
跳出生活多远,

以及能带多少东西一起跳,
能否像鲑鱼般跳进阳光,
让春天普照人间!莫朗也是对的,
一切应当像空气里的光。

  有人在工厂和田地读我的诗么,
    或在城市大街的中心?
  如果没有,那我就不曾尽到
    我该尽的本分。

  如果我不能打动街上的老百姓
    或者灶旁的家庭妇女,
  那我纵有天下的一切聪明,
    也救不了这该死的失误!

  得,得,哪个诗人做到了这个?
    莎士比亚、但丁、弥尔顿、歌德,
  或者彭斯,哪个做到了?
    ──反正你听到了我怎么说。

──一种推动世界前进的力量,
最完善,也最开朗,
列宁的名字,传遍了全世界,
别的名字呢?──没有回响。

他们躲在果园的哪个角落,
带着他们那母鸡样的心?
莫朗、乔伊斯、勃克和其它动过笔的,
还有我也属类似的情形?

也许都是人们不了解的大诗人?
只对自己吟唱的天才?
鬼话!他们才不是这类人物,
他们的性格并不难猜。

他们只是浪漫气质的叛逆者,
摆出爱好艺术的姿态给人看,
托洛斯基兼耶稣,不过少了荆冠,
只戴一圈纸花扎成的花环。

一切伟大的都自由而开阔,
这些人又开阔到了何方?
充其量只打动了边缘上一小撮,
对人类没有影响。

来自蛮荒的文化救主,
你知道最清楚,而我们头脑迟钝,
如果没有达到目的的明确手段,
我们就将一事无成。

诗同政治都要斩断枝节,
抓紧真正的目的不放手,
要像列宁那样看得准,
而这也是诗的本质所求。

列宁的远见加上诗人的天才,
将要产生多大的力,
古今文学里所有的一切,
都不能同它匹敌。

不是唱小调去讨好庸人,
而是拿出全部诗艺,
就像列宁对工人不用速成法,
而讲了整套马克思主义。

有机配合的建设工作,
实干,一步一步前进,
首要事情放在首要地位,
诗也要靠这些产生。

你早就有此远见,
想到了群众教育。
需要多久他们才能读普希金?
他们早该享受好书!

  啊,真是荒谬,荒谬,荒谬,
  当今时代的大荒谬,
  居然还让日常小问题
  挡住人们前进的大道。

  早就该割掉这些东西,
  像我们祖先割掉尾巴,
  现在许多人操心杂事,
  好似停在远古没有进化。

  我们是成人,却没有脱掉
  小孩子的习气重重,
  老缠住那些物质和道德问题,
  虽然已看到新社会的面容。

  游戏,爱情,生男育女,
  政治,法律,各业各行,
  这些都不该再引起惊奇,
  应当像呼吸一样平常。

  腾出力量去干更大的事,
  天知道这类工作还真不少,
  现在抓住了的
  顶多只是皮毛。



 将来的骨骼

    (列宁墓前)


红色花岗岩,黑色闪长岩,蓝色玄武岩,
在雪光的反映下亮得耀眼,
宛如宝石。宝石后面,闪着
列宁遗骨的永恒的闪电。



 被忽略的漂亮孩子



英俊的火星穿着大红袍,
金星披上了绿绸衫,
他把她的金羽毛摇得乱颤,
谈个海阔天空,无非一派胡言,
投机得哪有心思管你,
你这被忽略的漂亮孩子,大地!
──那么哭吧,你的泪水一泛滥,
就把这一切都淹掉!



 松林之月



把你们的影子
投在高高的山冈,
一切耸立的松树,
在一切有月光的地方。

我敢于遮住东方的太阳,
让它永远不能发光,
如果我的爱人
要露出她洁白的胸膛。

啊,我心里还藏着阴影,
但只要爱情一露面,
我就把影子和其它一切,
都赶进那黑夜无边!……



 摇摆的石头



在收获季节寒冷的半夜,
世界像一块石头
摇摆在天空下。
凄凉的回忆起了又落,
像被风追逐的雪花。

像被风追逐的雪花,我已认不出
石头上刻着的文字。
何况浮名如青苔,
历史如地衣,
早把一切掩埋。



 空 壶



我走过石堆,碰见了
一个蓬发的姑娘,
她对她的孩子唱歌──
而孩子却已夭亡。

摇撼世界的风
唱不出这样甜蜜的声音,
照耀一切的光
也没有这样倾注的深情。



 啊,哪个新娘



啊,是哪个新娘手拿一束
白得耀眼的蓟花?
她那怕事的新郎哪能料到
他今夜会发现个啥。

比任何丈夫亲密,
比她自己还亲密,
人家不要她的贞操,
只不过施了一个诡计。

啊,谁已先我而来,姑娘,
他又怎样进的门?
──一个我没生就已死的人,
是他干了这坏事情。

只留给我一点贞操,
在你那尸体般的身上?
──没有别的可给了,丈夫,
无论找古今哪个姑娘。

但我能给你好心肠,
还有一双肯干的手,
你将有我的双乳如星星,
我的身子如杨柳。

在我的唇上你会不再介意,
在我的发上你会忘记,
所有男人传下的种
曾在我处女的子宫聚集……



 沉重的心



像压在我心头的沉重冬天,
这就是苏格兰的现状。
北国的春天来得晚,
但严酷的冬天也不会长,
  长不了
  决长不了

啊,多少疲倦的日子叫我忧伤,
连中午都只见昏暗的灰光,
准是蠢人们的冲天俗气
重重围住了阳光,
  像煤烟,
  像浓浓的煤烟。

难怪我只要一见
有点儿明亮的光影,
我就喊叫:“天亮,天亮!
我就看到了东方的黎明!”
  没发觉──
  只是更多的雪!


 悼约翰·台维孙



我记得童年曾见一个人死去,
在回忆里比丧父更凄惨。
死的不是女王,是你,台维孙;
从此我的心停住了,一直在看
你那小小的黑色背影
走在海边的沙岸——
一颗子弹洞穿了美丽的风景,
只因倒拿望远镜,把上帝错看。


(1934)


注:约翰·台维孙,苏格兰诗人,1909年自杀。


 铁厂有感



但愿你们能像你们所使的铁,
但愿你们的灵魂能渗上铁,
但愿你们能变成钢!为了你们自己!
暴政仍然把你们当作腻子,
放在手上揉弄!你们造了枪炮刺刀,
却只毁灭了自己!难怪你们做的武器,
统统回头来杀你们自己——
你们武装了本是无救的敌人,傻得出奇!


(1935)


注:“暴政仍然把你们当作腻子/放在手上揉弄!”,(You are still only putty that tyranny rolls / Between its fingers!)。从英文看,“当作腻子”应该是译者自己添加的,而且应该是“贰子”之误。——吴注


 Krassivy



苏格兰没有几个人的名字
能叫有头脑的人感到值得一提。
彭斯之后,伟大的只有麦克林。
他在每个苏格兰人的心目中,现在以及将来,
就像列宁在每个俄国人的心目中一样。
如果你叫住一个在1917年还是小姑娘的俄国妇女,
向她提起斯大林,而你发现她的眼睛并不放光,
那么你可以问她是否见过列宁,
她的眼睛就会忽然发亮,她的回答
会是一个俄文字,它表示
又美又红,
她会说:列宁是krassivy,krassivy。
约翰·麦克林也是krassivy,krassivy,
没有另一个苏格兰人配用这个字。


(1943)


译注:约翰·麦克林(1879—1923),苏格兰工人领袖,曾多次领导罢工,两度入狱,仍全力支持十月革命,号召苏格兰人民采取“俄国的同志们所采取的非常的行动路线”。列宁任命他为苏联驻苏格兰格拉斯哥城的领事,同时他又被选为列宁格勒苏维埃的名誉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