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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十卷 西班牙的反动[277] 1854年9月1日星期五于伦敦 由于维卡耳瓦罗的军队进驻马德里，政府的反革命活动更加嚣张。被1842年补充法令的一切苛刻的规定装饰起来的1837年出版法的恢复，绞杀了出版者无力支付规定的cautionnement〔保证金〕的那一部分“煽动性”报刊。8月24日，“街垒之声报”以《Ultimas Barricades》〔“最后街垒”〕的标题出版了最后一号，因为该报的两个出版者被捕了。同一天，一家名为“议会报”的新的反动报纸代替了它。 这家报纸的发刊词说：“军事总督唐·圣米格尔阁下对我们的友谊使我们深感荣幸，他惠然表示愿意为本报撰文。他的文章将用他的姓名的第一个字母署名。本报领导人将努力保卫已战胜腐败政权的弊端和暴政的革命，但是他们只在制宪议会的范围内竖立自己的旗帜。只有这里才会进行一场大战。”
这里指的是为伊萨伯拉二世和埃斯帕特罗而打的大战。我们记得，就是这位圣米格尔，曾经在各报刊代表的宴会上说，报刊除了它自身、健全的理性和教育国民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准则，它是刀剑、苦役、流放以及世界上其他任何力量所不能消灭的机构。可是就在他表示愿意为报刊撰文的那一天，他也没有对剥夺他所如此珍爱的出版自由的法令，说过一句反对的话。在废除出版自由之后，紧接着也是根据女王的敕令废除了集会自由。马德里的俱乐部被解散了，各省的洪达和公安委员会，除内阁承认为“代表团体”的以外，也一律被解散了。尽管几天前埃斯帕特罗接受过同盟俱乐部的名誉主席的名义，但根据内阁的法令它被封闭了，——这是伦敦“泰晤士报”妄想否认的事实。这个俱乐部曾经派出一个代表团去见内务大臣，指责马德里总督萨加斯蒂先生侵犯了出版自由和集会的权利，要求把他撤职。桑塔－克鲁斯先生答复说，他不能指责一个国家官员采取了内阁所认可的措施。结果掀起了一场大风波；但是国民自卫军占据了宪法广场，事情因而也平息下来。一些小报刚被查封，那些至今一直维护萨加斯蒂的大报就开始同他争吵。为了堵住“人民呼声报”的嘴，就任命它的主编科拉第先生为大臣。但是这种做法并不圆满，因为不能把所有的编辑都安插到内阁里去。 然而，反革命派的最大胆的做法是在内阁答应将克里斯亭娜女王交由制宪议会审理之后竟然允许她到里斯本去——这是他们企图在法庭判决之前用没收克里斯亭娜在西班牙的领地的办法来掩盖的一种背叛行为。大家知道，这些领地只是她的财产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这样，克里斯亭娜很便宜地逃走了，现在我们得知圣路易斯也安全地到达了贝云。在这件事情上最有趣的是作出上述决定所采取的方法。8月26日，一些爱国者和国民自卫军人员集会讨论如何保障社会的安宁，指责政府摇摆不定和敷衍搪塞，并且决定派代表团找内阁，要求把克里斯亭娜赶出宫去，当时她正在宫中策划反对人民自由的阴谋。非常可疑的是，埃斯帕特罗的两个侍卫长和萨加斯蒂本人也支持这个提议。结果内阁召开了会议，而会议的结果却是克里斯亭娜悄悄地溜走了。 8月25日，女王由她的所谓丈夫和阿斯土里亚的亲王陪同在普拉多［注：马德里的街心花园。——编者注］散步时，第一次公开露面。但是看来人们对她是非常冷淡的。 受命起草萨尔托里乌斯内阁倒台时的财政状况报告的委员会，在“日报”上发表了这个报告，而财政大臣科耳亚多先生的说明作了这一报告的前言。根据财政状况的报告，西班牙现在负的债务相当于3300万美元，赤字总额达5000万美元。看来，甚至连政府的特别资金也提前使用了好几年，而且已经用完了。哈瓦那和菲律宾的收入已经提前两年半支用了。从强制公债收得的款项已经无影无踪了。阿耳梅达的水银矿已经提前抵押了多年。应当存放在金库的现金余款也光了。用于军队轮换的经费也没有了。购进烟草应付而未付的款项达7485692雷阿耳。用于公共工程的5505000雷阿耳账款也应当清付。按科耳亚多先生的声明，必须立即偿还的债务为252980253雷阿耳。他所提出的弥补这个亏空的办法是道地的银行家的办法；他提出要恢复平静和秩序，继续征收所有的旧税和举借新债。埃斯帕特罗听从了这个意见，以答应严格奉行温和派的政策为条件，从马德里的主要银行家手里得到了250万美元。从他最近采取的措施来看，他是多么愿意履行这个诺言。 不应当认为这些反动的措施完全没有遭到人民的反抗。当8月28日人们知道克里斯亭娜出走之后，街垒又筑起来了；但是，如果法国“通报”刊载的从贝云来的电讯可靠，那末 “军队和国民自卫军一起冲击了街垒，并把运动镇压下去了”。
这就是早产的革命政府注定要走的cercle vicieux〔恶性循环〕。这些政府承认它们以前的反革命政府所借的债务为国家债务。为了能够偿还这些债务，它们必须继续征收旧税和举借新债。为了能够举借新债，它们必须保证“秩序”，就是说必须亲自采取反革命的措施。这样，新的人民的政府就一变而为大资本家的奴仆和人民的压迫者。1848年法国临时政府正是这样，它为了偿付它欠资本家的利息，不得不征收恶名昭著的四十五生丁税和没收 储蓄银行的存款［注：关于这两项措施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7卷第25、27页。——译者注］。 “西班牙真相”一书的英国作者说：“西班牙革命政府至少还没有堕落到采取像美国所实行的声名狼籍的拒不偿付主义。”[278]
问题在于：如果先前任何一次西班牙革命哪怕有过一次拒绝偿付债务，声名狼籍的圣路易斯政府就会找不到任何一个银行家肯让它预支。我们这位作者也许是认为，借债是反革命的特权，而还债则是革命的特权。看来，萨拉哥沙、瓦伦西亚和阿耳黑西腊斯不同意这种观点，因为它们那里取消了使它们感到负担的一切捐税。 政府不以任命布腊沃·穆里洛为驻君士坦丁堡的大使而满足，还派冈萨勒斯·布腊沃赴维也纳担任同样的职务。 8月27日，星期日，马德里区召开了竞选大会，以便通过市民投票任命监督首都选举的代表。在马德里有两个选举委员会——自由派联合会和商业联合会。 上述种种反动征象，在熟习西班牙历次革命历史的人看来，并不像肤浅的观察家看来那样可怕，因为西班牙革命总是从召开议会开始，而召开议会往往是解散政府的信号。另外，在马德里只有少数军队，国民自卫军也至多不过2万人，其中有武装的不到一半，而大家知道，人民并没有响应交出武器的号召。 尽管女王流泪，奥当奈尔还是解散了她的禁卫军，因为正规军嫉妒这个部队的特权：一个以擅长弹吉他和演奏，seguidillas graci－osas y pycantes〔优美而风趣的赛吉迪利亚舞曲〕见称的戈多伊从这个部队青云直上而成为国王的侄婿，一个仅以个人品质见称的蒙尼奥斯成了太后的丈夫。 在马德里，共和派散发了如下的伊比利安联邦共和国宪法。 第一章 伊比利安联邦共和国的组织第一条 西班牙和它的岛屿同葡萄牙联合组成伊比利安联邦共和国；国旗的颜色由西班牙和葡萄牙的现用国旗结合而成；共和国口号将为自由、平等、博爱； 第二条 最高权力属于全体公民；它是不可转让和剥夺的；任何个人或任何集团均不得擅自加以行使； 第三条 法律是国民意志的表现；法官由人民普选任命； 第四条 凡年满21岁的公民均享有选举权； 第五条 政治犯和刑事犯的死刑一律废除；一切案件均应由陪审法庭审理； 第六条 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政治流亡者被没收的地产，应予归还； 第七条 按收入比例征税；实行单一税，即普遍直接税；废除一切间接税、入市税和消费税；同样废除政府对盐和烟草的专卖，废除印花税、营业执照捐和兵役捐； 第八条 保障出版、集会、结社的自由，住宅不受侵犯，保障受教、经商和信仰的自由；每一宗教的教徒自己支付本教教士的薪俸； 第十三条 共和国的行政分为联邦、省、市三级。 第二章 联邦行政第十四条 联邦行政由执行委员会执行，执行委员会由中央联邦会议任免； 第十五条 联邦行政的范围：国际关系和商务关系，保证度量衡和币制的统一，邮政，武装力量； 第十六条 中央联邦会议由各省选出9名代表组成，代表由普选产生，并受选民的指示的约束； 第十七条 中央联邦会议是常设机构； 第二十条 每当颁布一项法律时，认为此项法律必要的行政机关须将草案送交联邦审查：由中央联邦会议审查者须在6个月以前送交，由省立法机关审查者须在3个月以前送交； 第二十一条 人民代表，如不遵守他所接受的指示，即交付审判。 “不得再有殖民地，将殖民地改变为省，并依省的同一原则治理。奴隶制度应予废除。”
第三十九条是有关海军的，包括类似的规定。第四章 军队第三十四条 武装全体人民，组成国民自卫军，其中一部分为别动队，一部分为地方国民军； 第三十五条 别动队由21岁至35岁的独身男子组成；其军官由军事学校学员中选拔； 第三十六条 地方国民军由35岁至56岁的全体公民组成；军官由选举任命；他们的任务是地方自卫； 第三十八条 炮兵部队和工程部队以志愿兵的方式征募，它们是常备部队，驻守沿海和边境的要塞；内地不得设置要塞； 第四十条 撤销各省的司令部和军区；
第四十二条 伊比利安共和国摈弃一切征服性战争，并将争端交给同争执问题无利害关系的各国政府裁决； 第四十三条 不得设置常备军。
注释： [277] 本文的标题是采用“纽约每日论坛报”的标题。在马克思的笔记本中，本文的标题是“西班牙的革命”。——第512页。 [278] 马克思引证休斯的一本书（见注205）。——第515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