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第四国际 四个组织的宣言 (1933) 在该宣言上签名的四个组织充分认识到历史赋予他们的重大责任,一致决定联合起来为国际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复兴贡献力量。他们制定了下列原则作为行动的基础: 1.得到了改良主义(社会民主党、第二国际与国际工会联盟的官僚阶层)支持的帝国主义资本主义,已经陷入了致命的危机,这就提出了一个刻不容缓的问题:与改良主义政策决裂,通过革命斗争夺取政权,并建立无产阶级专政,这是从资本主义社会向社会主义社会过渡的唯一途径。 2.无产阶级革命本质上是一个国际性的问题。无产阶级只有在世界性的劳动分工与合作的基础上,才能完全建成社会主义社会。因此,签名的四个组织坚决反对“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理论,它破坏了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根基。 3.我们同样反对奥地利马克思主义、中派主义和左翼改良主义的理论,它们以社会主义革命具有国际性为借口,在本国问题上主张消极被动的策略,结果实际上把无产阶级推向了法西斯主义。当前形势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无产阶级政党如果在当前形势下逃避夺取政权的任务,便是对无产阶级最大的背叛。在一个国家取得了胜利的无产阶级必须通过社会主义建设来加强该国的无产阶级专政,不过,在工人阶级在至少数个资本主义先进国家内夺取政权之前,一国内的社会主义建设仍是不完善的和矛盾的。与此同时,在一国范围内获胜了的无产阶级,必须竭力把社会主义革命向国外扩展。夺取政权的一国性,与社会主义社会的国际性之间的矛盾,只能通过大胆的革命行动来解决。 4.从十月革命中诞生的第三国际为帝国主义时代的无产阶级政策制定了原则,并向全世界无产阶级传授了通过革命斗争夺取政权的初步经验,但它最终却沦为了一系列历史矛盾的受害者。各国社会民主党的背叛,与各国共产党的幼稚与经验不足,导致了战后东西方革命运动的挫折。无产阶级专政被孤立在一个落后国家内的状况,让愈发保守且故步自封于一国之内的苏联官僚阶层获得了空前的权力。共产国际各国支部对苏联领导层的奴隶般的顺从,反过来又导致了一连串灾难性的新失败,导致了各国共产党在理论与实践上的官僚化的堕落,导致了它们在组织上的削弱。更重要的是,共产国际不仅证明了它无力履行自己的历史重任,而且它还逐渐变成了革命道路上的障碍。 5.法西斯主义在德国的蔓延,使工人阶级的各个组织受到了严峻的考验。社会民主党再次证明了罗莎·卢森堡对它的论断,并再次暴露出了它已是“一具发臭的死尸”。工人阶级要想战胜资本主义,就必须先从组织上、思想上和方法上战胜改良主义。 6.德国事变同样有力地证明了第三国际的无能。德国共产党已经诞生了十四年,它曾在多次重大斗争中积累了经验,它有着苏维埃国家的支持,有着充足的宣传手段,尽管如此,在经济、社会与政治发生严重危机、形势对革命党极其有利的情况下,它暴露出了自己在革命上的彻底无能。这也确凿地表明,尽管它的许多党员展现出了英雄主义的气概,它却完全无力履行自己的历史重任。 7.世界资本主义的处境;恐怖的危机令劳动群众陷入了空前的苦难;殖民地被压迫群众的革命运动;世界性的法西斯主义的危险;新一轮战争将毁灭整个人类文明的前景——这些条件迫切地要求无产阶级的先进分子联合起来成立新的国际(第四国际)。在本宣言上签字的四个组织有义务竭尽所能,以马克思和列宁的理论与战略原则为其坚实基础,尽快成立第四国际。 8.在本宣言上签字的四个组织,愿意与一切正在由改良主义或官僚集中制(斯大林主义)转向革命马克思主义政策的组织、集团和派别合作,同时又坚决声明第四国际绝不容忍同改良主义或中派主义的任何妥协。工人阶级运动的团结是必要的,但是,无论是把改良主义思想与革命思想混为一谈,还是向斯大林主义的政策妥协,都不能实现这样的团结,只有与已经破产的第二国际与第三国际的种种政策作斗争,才能实现工人阶级运动的团结。为了与其任务相适应,在起义、无产阶级专政与国家的苏维埃形式等问题上,新国际绝不允许偏离革命原则。 9.从苏联的阶级基础、社会基础,以及无可争辩的占绝对优势的所有制形式来看,苏联如今仍是工人国家,即建设社会主义社会的工具。保卫苏维埃政权,使其免遭帝国主义与国内反革命分子的毒手,将被新国际作为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写在它的旗帜上。正是保卫苏联的革命要求,让我们的任务更加迫切:我们要让全世界的革命力量摆脱斯大林主义的第三国际的不良影响,并建立一个全新的国际。只有国际无产阶级的各种组织完全脱离了苏联官僚的控制,并在劳动群众面前不倦地揭露它的种种错误方法,才有可能成功地保卫苏联。 10.党内民主是革命的无产阶级政党在国内和国际上健康壮大的先决条件。必须要有批评的自由,各级干部必须通过选举产生,基层党员必须能够监督机关,真正的革命党才有可能存在。 在非法状态下,出于保密的需要,革命党的党内生活的形式不得不完全改变,广泛的讨论与选举即使不是完全不可能,也会十分困难。但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情况下,健康的党内制度的基本要求依然十分迫切:关于党的真实信息、批评自由、领导层与大多数党员的真正的团结。社会民主党和工会尽管拥有数以百万计的成员,但是,改良主义的官僚阶层压制和打垮了革命工人的意志,将党和工会变成了空洞无力的机构。斯大林主义官僚阶层压制了党内民主,也扼杀了共产国际。新的国际,以及它领导的各国政党,都必须以民主集中制作为整个党内生活的基础原则。 11.在本宣言上签字的四个组织建立了一个常设委员会,由它们委派的代表组成,并向该委员会指定下列任务: · 起草纲领性宣言,作为新国际组织的章程; · 对当今工人运动的各种组织和流派进行批判性分析(宣言的理论附注); · 阐述所有关于无产阶级革命战略的基本问题的观点; · 在全世界面前,担任在本宣言上签字的四个组织的代表。
[写于1933年8月26日,转载于《战士报》,1933年9月23日] [1] 埃尔文·鲍尔(Erwin Bauer,1906—1988),本名埃尔文·海因茨·阿克尔克内希特(Erwin Heinz Ackerknecht),1926年参加德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与德国共产党,1928年参加左翼反对派运动,并因此被开除出党后成为德国托洛茨基主义运动的重要人物。纳粹上台后流亡国外,1935年脱离托洛茨基主义运动,后又抛弃马克思主义。1941年流亡美国,先后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和威斯康星大学任教。 [2] 即雅可布·瓦尔赫尔(Jacob Walcher,1887—1970),出身于工人家庭,当过车工。1906年参加社民党。1910年至1911年间在党校学习。之后在斯图加特当记者。后成为左派组织者,1914年在斯图加特组织斯巴达克集团,1915年被捕,被征召入伍。在德共(斯)成立大会上任主席,把斯图加特的独立社民党组织争取了一半过去。1920年入选中央局,支持用总罢工来抵抗卡普暴动,并担任罢工领导,支持工人政府路线。1921年任中央局书记,负责工会工作,在1923年代表德国出席红色工会国际代表大会,把有关德国形势的消息告诉了托洛茨基。因右派身份遭到降职,在1924年至1926年间住在莫斯科,1928年被开除,参加了德共(反对派),然后参加了社工党。1933年流亡国外,曾短暂接近托洛茨基,随后又与托洛茨基拉开距离,参加了伦敦局。1939年在法国遭到扣押,1941年抵达美国,参加了民主德国委员会。1946年返回东德,被接纳加入统一社会党,1949年被免除一切职务。1956年平反并恢复职务。 [3] 佩特鲁斯·约翰内斯·施密特(Petrus Johannes Schmidt,1896—1952),早年曾居住英国,接近英国独立工党。返回荷兰后于1932年3月创立独立社会党,1935年独立社会党与革命社会主义党合并后任主席,并曾当选为北荷兰省议会议员与阿姆斯特丹市议员。1936年9月被开除出党。二战后在联合国工作。 [4] 亨德里库斯·斯内夫利特(Hendricus Sneevliet,1883—1942),化名马林(Maring),荷兰工会活动家,荷兰社会民主工党党员,后参加荷兰共产党。曾帮助成立印尼共产党和中国共产党。1927年因反对斯大林主义路线,成立革命社会主义党。1935年革命社会主义党与独立社会党合并为革命社会主义工人党(Revolutionair Socialistische Arbeiderspartij)。纳粹德国入侵荷兰后,斯内夫利特组织地下抵抗运动,1942年4月被德国秘密警察逮捕,4月12日英勇就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