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四十一卷 致弗里德里希·格雷培
弗里茨·格雷培:我目前正忙于研究哲学和批判的神学。一个人如果满了十八岁并且知悉施特劳斯、唯理论者以及《教会报》[注:《福音派教会报》。——编者注],那就应当要么不加思索地什么都读,要么开始对自己的乌培河谷时期的信仰产生怀疑。我无法理解,当圣经中出现一些相当明显的矛盾时,正统派的传教士们怎么还能这样拘泥于正统的观点。他们又如何能把马利亚的丈夫约瑟的两个家谱,有关圣餐(“这是我立约的血”,“这杯是用我血所立的新约”)、被鬼附身的故事(第一次说,鬼离开人身,第二次则说,鬼附在猪身上)的说法不一,以及有关耶稣的母亲出去寻找她认为是疯了的儿子,尽管她的怀孕情况是奇迹般的等等的说法——所有这一切怎么能同相信真实性,即同相信福音书作者的绝对的真实性一致起来?其次,对“我们的天父”、对奇迹的连贯性问题上的分歧,以及约翰公然违反叙事形式而作的独特的深刻解释,对这一切又该如何理解?正统派所炫耀的Christi ipsissima verba[注:基督亲口说的话。——编者注]在每一本福音中都不尽相同。旧约我就根本不谈了。可是在可爱的巴门,没有人跟你讲这种事,那里完全按照另外一套原则进行教学。那么,旧的正统思想以什么为依据呢?无非是成规旧套。圣经在什么地方要求对它的教义、它的故事必须照本宣科?有哪一个使徒在哪里说过他所讲的一切都是直接受到圣灵的启示?正统派所讲的并不是要理性听从基督,不是的,他们是要扼杀人身上神圣的东西,而代之以僵死的词句。因此,我直到现在仍和从前一样,是一个好的超自然主义者,不过我抛弃了正统思想。所以,我现在以及将来都不能相信一个诚心尽力做好事的唯理论者要永远堕入地狱。这同圣经本身也是矛盾的,因为那上面写着,任何人都不会由于原罪而只会根据本人的罪恶被处罚堕入地狱;如果有人全力抵抗原罪并且做了他所能做的事,那么,他的真正的罪恶只不过是原罪的必然后果,因此,不能处罚他堕入地狱。 4月24日。哈,哈,哈!你知道是谁给《电讯》写了一篇文章吗?这篇文章的作者就是正在写这封信的人,[240]但是我劝你对此守口如瓶,否则我会遇到非常麻烦的事。科尔、巴尔和海尔曼等人,我是根据威·布兰克和施特吕克尔写的评论才知道的,我把这些评论几乎逐字逐句地抄了下来;至于科尔是个胡扯的人[注:文字游戏:“Kohl”是姓氏,“kohlt”的意思是“胡扯”。——编者注],海尔曼是个软弱的虔诚主义者,这是我亲耳听到的。杜是下巴门的维滕施泰因家的年轻办事员杜尔霍尔特。不过,我引以自慰的是,我在文章中没说过任何我无法证实的东西。只有一件事使我觉得烦恼:我没有说明施梯尔的重要作用。他作为一个神学家,不应被忽视。可是,我对这些人物,特别是对克鲁马赫尔、德林(关于他讲道的传说,彼·永豪斯已经对我讲了)等人以及对文学的知识,你是否感到惊讶呢?评论弗莱里格拉特的意见想必是好的,否则谷兹科夫就会把它们删去。不过文风很不好。——此外,文章似乎引起了轰动,我恳求你们五人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是作者。明白吗?至于说到骂人,那么我主要是骂你和威廉,因为当我很想骂人的时候,我面前正好放着给你们的信。特别不应当让弗·普·吕马赫尔知道那篇文章是我写的。而这个巴尔算个什么东西!他在耶稣受难节就要讲道,可是他没心思研究,于是把他在《博爱者》报上找到的一篇讲道稿背下来,就这么讲起来了。克鲁马赫尔正好就在教堂里,他觉得那篇讲道稿很熟悉,终于想起这是他本人于1832年耶稣受难节所讲的那一篇。其他读过这篇讲道稿的人也觉得似曾相识;人们要求追究巴尔的责任,他只好全部承认。Signum est,Ballum non tantum abhorrere a Krummachero,ut Tu quidem dixisti.[注:这表明,巴尔并不象你以前所说的那样讨厌克鲁马赫尔。——编者注]你对《浮士德》作了详细的评论,我非常感激。[241]这部作品的改编毫无疑问出自糟糕的劳帕赫之手,这个卑鄙的家伙什么都插一手,他不仅糟蹋了席勒,他在自己写的悲剧中把席勒的形象和思想搞得庸俗不堪,他还糟蹋了歌德,把歌德弄得简直不象样子了。我怀疑我的诗会畅销,不过这些诗会有一定的销售量,倒是完全可能的,因为可以用它们作包装纸和手纸。你用红墨水写的东西,我没法读,因此无论五个银格罗申也好,雪茄烟也好,一概不寄。这次收到的要么就是抒情诗,要么就是一段有头无尾的喜剧。现在我应该去上声乐课了,adieu[注:再见。——编者注]. 4月27日
就给你写这些。描写情节的那些部分我略去了,我只抄了序幕和讽刺的段落。这是我最近写的东西,下面该描写巴伐利亚国王[注:路德维希一世。——译者注]了,可这里出了点毛病。这篇东西不完整又缺少情节。请武尔姆把诗安排在《缪斯年鉴》[注:《德国缪斯年鉴》。——编者注]上。就此搁笔,因为邮差就要走了。
注释: [240]1839年3—4月间,《德意志电讯》杂志刊登了恩格斯未署名的文章《乌培河谷来信》(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卷第493—518页)。——第464页。 [241]大概是指1839年在莱比锡出版的F.马洛(诗人海尔曼·路德维希·沃尔弗拉姆的笔名)的一本书《浮士德。三幕诗剧》(《Faust.Ein dramatisches Gedicht in drei Abschnitten》)。——第465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