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三十九卷93.致弗里德里希·阿道夫·左尔格
亲爱的左尔格: 11月29日和12月17日的明信片收到了,谢谢。路易莎·考茨基和我首先衷心向你和你的夫人祝贺新年。 你大概不免有些惊讶地发现,在法国议会里组成了一个五十四至六十人(他们自己似乎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的社会主义党团。据刚刚选举[45]以后确切的统计,他们是二十四人,其中十二人是根据马克思主义纲领选出来的,可是这些人里只有六个人出席了党的巴黎代表大会,而且暂时只有四个人同意按照代表大会[153]的决定把自己一部分议员津贴用作党的经费(这还不等于实际交纳——在法国,1870年就有人说:“收不到经费了!”)。而现在由于同米勒兰—饶勒斯激进社会主义派合并,他们突然成为六十人,激进社会主义派决定把生产资料公有化(一些人是作为当前的目标,另一些人无论如何是作为极遥远的目标)列入自己的纲领。目前法国的口号是集中;如果从前说的是共和主义的集中(也就是让所有的共和派服从右翼,即机会主义派[16]),那末现在说的是社会主义的集中。如果这不是说让所有的社会主义者都服从米勒兰派的话,我将非常高兴。毫无疑问,米勒兰派的实际纲领与其说是社会主义的,不如说是激进派的。 这种联合的第一个结果是,我们的人几乎失去一切机会创办自己的日报。米勒兰的《小法兰西共和国报》已经占据了这个地盘,现在创办竞争性的机关报也不容易。资金很难弄到,而且别人会大嚷大叫说,这是分裂党!何况《小法兰西共和国报》十分狡猾,要为社会主义派别的每一派开辟专栏。 第二个结果是,在社会主义党团的会议上米勒兰派拥有绝对的多数:约三十人或三十多人对最多不过二十四人,后者包括十二个马克思派,三至五个阿列曼派[61],两个布鲁斯派[46]和四至六个布朗基派[62]。 然而又陶醉于胜利的法国先生们却把这件事传遍全世界,而且又打算领导运动了。他们提出了一项议案——把常备军改编成民军(瓦扬提出)[182],而盖得想提第二项议案——召开欧洲裁军代表大会。[注:见下一封信。——编者注]计划是让德国人和意大利人在他们各自的议会里也提出同样的议案,那时他们自然就成了“领头的”法国人的追随者了。几个意大利人(而且头脑很不清醒)将如何行动,这没有什么意义,可是我们德国人是否会这样轻易听命于法国人,我是很怀疑的。经过二十五年的顽强斗争取得领导地位,而背后还有二百万选民的人们,有权首先进一步观察这伙成分复杂、如此突然地想发号施令的人。尤其是只要对待这些法国先生们的态度哪怕稍稍有失礼节,他们就会表现出极度的敏感。 好吧,我们且等一等。在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的法国,这样突如其来的、瞬息间的胜利可能成为持久进步的开端。但是最好还是等一等。 其次,我应该通知你——切勿转告他人,——第三卷[注:指《资本论》。——编者注]手稿的前三分之一昨天已用结实的油布包装好(象过去科伦的那本尽人皆知的伪造记录那样[183]),并将在日内付印。其余三分之二还需要进行最后的,主要是技术上的校订。如果一切进展顺利,将在9月出书。 现在还有一件事。罗马的拉布里奥拉教授[注:安东尼奥·拉布里奥拉。——编者注],几年来我和他一直在通信,而且在苏黎世见过他[74],正在大学里讲授马克思理论产生的历史。他是一个严肃的马克思主义者。为了这个目的他好不容易弄到一切必要的书籍,可是《神圣家族》怎么也弄不到,虽然他在莱比锡的《书报业行市报》[注:《德国书报业行市报》。——编者注]和其他刊物上登了广告,表示愿以“任何代价”购买此书。瑞士有人答应给他一本使用,但是物主突然不见了,据说,正在匈牙利旅行。现在他极力从我这里想办法,让我无论如何把书借给他用三、四个星期。可是我自己只有一本,如果这一本丢失,那末我今后就完全不可能在预计要出的《全集》里准备出新版了。因此这一本无论出什么代价我都不能放手。几年以前我曾把我备用的一本寄给了你。可否请你把它借给我为此目的用五、六个星期?你可以用挂号印刷品把它邮寄给我,或者如果你认为比较好的话,先付一笔钱把它保价,由快递公司经办也行,而我将按你事先告诉我的方法把它还给你。如果可能的话,我要用高额保价(譬如说十英镑)由任何一个公司寄到罗马去,如果这样不行,那就用挂号印刷品邮寄去。给拉布里奥拉规定的使用期限大概不超过四个星期。不用说,拉布里奥拉不了解这本书就不能讲完他打算讲的课程,更谈不上实现将来出版这些讲义的计划了。在整个德国党内恐怕找不出六本来,而这些书都在谁那里,我也不知道。总之,请考虑一下这件事。 劳拉·拉法格正在把我的《费尔巴哈》译成法文,而且即将在巴黎出版。[178] 路易莎·考茨基和我衷心问候你的夫人和你。 你的 弗·恩· 祝康复! 路易莎·考茨基让我转告你,你寄往维也纳的报纸[注:《妇女报》。——编者注]按时收到。 谢谢你的贺年片! 注释: [16]机会主义派是对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初代表大资产阶级利益的法国温和的资产阶级共和派的称呼。——第14、117、182、370、430页。 [45]在1893年8月20日和9月3日举行的法国众议院选举中,各派社会主义者共得七十万票,选上了三十名议员;在众议院中和他们取一致立场的还有二十名属于资产阶级左派团体(基本上属于激进派)、称为“独立社会主义者”的议员。所以,社会主义党团共计五十人(见本卷第182页)。——第33、73、86、104、111、116、119、182、260页。 [46]布鲁斯派(可能派)是法国社会主义运动中的机会主义派别,以布鲁斯、马隆等人为首;他们在1882年造成法国工人党的分裂,并成立新党“法国社会主义革命工人党”。这个派别的领袖们实际上反对革命的策略,他们宣布改良主义的原则,即只争取“可能”(《possible》)争得的东西,因此有“可能派”之称。在九十年代,他们在相当程度上已丧失影响。1902年,可能派的多数参加了饶勒斯创立的改良主义的法国社会党。——第33、42、91、116、130、182、245、260页。 [61]阿列曼派是法国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让·阿列曼的追随者。由于可能派(见注46)发生分裂,阿列曼派在1890年10月9—15日夏特罗代表大会上成立了自己的组织,并命名为“工人社会革命党”。阿列曼派仍然坚持可能派那一整套思想的和策略的立场,不同的是阿列曼派重视在工会(工团)中的宣传活动,认为工会(工团)是组织工人的主要形式。阿列曼派宣布经济总罢工是斗争的主要手段。阿列曼派同可能派一样,也反对统一的集中的党,他们坚持自治原则,对夺取市镇参议会的席位极为重视。——第42、73、113、130、143、182、245、260、296、337、392页。 [62]布朗基派是奥·布朗基的追随者的组织,1881年7月由爱德华·瓦扬建立,取名“中央革命委员会”。——第42、73、86、91、113、116、130、142、182、245、260、296页。 [74]1893年8月1日至9月29日,恩格斯到德国、瑞士和奥匈帝国做了一次旅行。他访问了科伦,然后同倍倍尔一起经美因兹和斯特拉斯堡赴苏黎世。从苏黎世去格劳宾登州用了几天时间看他的弟弟海尔曼。恩格斯在8月12日返回苏黎世以后参加了在苏黎世举行的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见注95)的最后一次会议,在会上用英文、法文和德文发表了简短的演说(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2卷第479—480页),并受主席团委托,宣布代表大会闭幕。此后又在瑞士逗留了两个星期,接着取道慕尼黑和萨尔茨堡赴维也纳。9月14日在那里出席了社会民主党人大会并做了演说(见注126)。从维也纳又经布拉格和卡尔斯巴德(卡罗维发利)到柏林。恩格斯在柏林从9月16日住到28日。9月22日出席了社会民主党人大会并做了演说(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2卷第483—485页)。在此以后,经鹿特丹返回伦敦。——第61、78、92、103、107、108、109、111、115、118、121、123、126、127、128、131、146、151、160、167、172、179、183、220、255、267、440页。 [153]法国工人党第十一次代表大会于1893年10月7—9日在巴黎举行,出席代表大会的有九十二名代表,代表四百九十九个工会组织和党组织。代表大会通过了关于无产阶级采取国际行动的必要性的宣言,宣言声称:在国内沙文主义浪潮日益增长的情况下,工人党完全支持法国、英国和比利时矿工的罢工,支持其他国家斗争中的社会主义者。 代表大会讨论了以下问题:众议院选举的结果(见注45)、社会主义者议员的任务、社会主义宣传以及其他问题。代表大会强调各派社会主义者团结一致的必要性,主张社会主义者议员组成议会党团。代表大会声明,议会党团应该把自己看作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并站在工人的阶级斗争的立场上。代表大会还建议社会主义者议员尽可能地把自己的议员津贴用于宣传。——第152、182页。 [178]劳拉·拉法格曾把恩格斯的《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译成法文;1894年,巴黎的杂志《新纪元》第4期和第5期登载了经恩格斯审阅过的译文。——第178、184、187、190、225、298页。 [182]《社会主义党》周刊于1893年12月17日至1894年1月7日登载瓦扬关于把常备军改编成民军的提案,在提案上签名的有瓦扬、盖得和其他社会主义者。法国工人党的机关报《社会主义者》于1894年1月20日也转载了这个提案。——第183、185页。 [183]指1852年科伦共产党人案件中由普鲁士警探捏造的控告共产主义者同盟盟员的主要材料,即所谓《原本记录》(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8卷第488—517页)。——第183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