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三十八卷89.致康拉德·施米特
亲爱的施米特: 首先祝贺您订婚,并希望不久的将来祝贺您新婚之喜。这一决定性的日子何时到来,望告知,我们好为您的健康和您年轻的新娘的健康干杯,今天午餐时,暂为您干一杯波尔图酒,作为开端。 同时,祝贺您同古滕塔格签订了合同。这篇东西值得下一番功夫,但需要时间。[198]下星期,我要着手第三卷[注:《资本论》。——编者注](正因为如此,我才这样迅速地给您复信,我要在此以前把该写的信都写完),并打算一气完成这项工作,不再中断。这样您还可以把这一必不可少的总结部分也包括在内。 不读黑格尔的著作,当然不行,而且还需要时间来消化。先读《哲学全书》的《小逻辑》,是很好的办法。可是,您要采用《全集》第六卷,而不要采用罗生克兰茨编的单行本(1845年版),因为前者引自《讲演录》的解释性的补充要多得多,尽管恒宁格这个蠢驴自己对这些补充也往往全然不懂。 在导言中您会看到,首先是第26节等批判沃尔弗对莱布尼茨的修改(历史意义上的形而上学),其次是第37节等批判英、法经验主义,再其次是第40节及以下各节批判康德,最后是第61节批判雅科比神秘主义。在第一篇(《存在论》)中,您无须在《存在》和《无》上花费过多的时间;《质》的最后几节,以及《量》和《度》,就好得多了。但是,主要部分是《本质论》:揭示了抽象的对立是站不住脚的,人们刚想抓住一个方面,它就悄悄地转化为另一个方面,如此等等。您随时可以通过一些具体的例子弄清这一点。譬如,您作为未婚夫,会在自己和您的未婚妻身上看到同一和差异的不可分离的鲜明例证。根本无法判明:性爱的欢娱,是来自差异中的同一呢,还是来自同一中的差异?在这里,如果抛开差异(这里指的是性别)或同一(两者都属于人类),那您还剩下什么呢?我记得,正是同一和差异的这种不可分离,最初是怎样折磨我的,尽管我们每前进一步都不能不碰到这个问题。 然而,千万不要象巴尔特先生那样读黑格尔的著作,就是在黑格尔的著作中寻找作为他建立体系的杠杆的那些谬误的推论和牵强附会之处。这纯粹是小学生做作业。更为重要的是:从不正确的形式和人为的联系中找出正确的和天才的东西。例如,从一个范畴过渡到另一个范畴,或者从一个对立面过渡到另一个对立面,几乎总是随意的,经常是通过俏皮的说法表述的,比如,肯定和否定(第120节)二者“灭亡了”,黑格尔就可以转到“根据”[注:“灭亡”的原文是《Zu Grunde gehen》而《Grund》有“根据”的意思。——编者注]的范畴上去。在这方面思考过多,简直是浪费时间。 由于黑格尔的每一个范畴都是哲学史上的一个阶段(他在多数情况下也指出这种阶段),所以您最好把《哲学史讲演录》(最天才的著作之一)拿来作一比较。建议您读一读《美学》,作为消遣。只要您稍微读进去,就会赞叹不已。 黑格尔的辩证法之所以是颠倒的,是因为辩证法在黑格尔看来应当是“思想的自我发展”,因而事物的辩证法只是它的反光。而实际上,我们头脑中的辩证法只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中进行的、并服从于辩证形式的现实发展的反映。 即使把马克思的从商品到资本的发展同黑格尔的从存在到本质的发展作一比较,您也会看到一种绝妙的对照:一方面是具体的发展,正如现实中所发生的那样;而另一方面是抽象的结构,在其中非常天才的思想以及有些地方是极其重要的转化,如质和量的互相转化,被说成一种概念向另一种概念的表面上的自我发展。这类例子,还可以举出一打来。 高贵的沃尔弗把他著作[注:尤·沃尔弗《马克思的平均利润率的谜》。——编者注]的单行本寄给了我。但我还没有看,尽管有一位匿名的“敬仰者”问我[注:见本卷第153页。——编者注],是否打算给这个家伙“一个耳光”。跟这样的教授算账,总会有时间的。 党代表大会开得很好。[166]为了对付“反对派”而花费这么多的时间,这于事丝毫无损;就让市侩们尽情地高兴去吧,但这在党内却产生了良好的作用。 布鲁塞尔代表大会[77]以后,倍倍尔和阿德勒来此住了几天。我们都很愉快。伯恩施坦为拉萨尔全集撰写的那篇很好的序言,即将用英文出版。[190] 希望您第一次开课时有很多学生听课。 向您致最好的问候。 您的 弗·恩格斯 考茨基夫人也向您和您的未婚妻衷心祝贺。 注释: [77]第二次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于1891年8月16—22日在布鲁塞尔举行。出席代表大会的有来自欧洲许多国家和美国的三百三十七名代表。就其组成来看,这基本上是一次马克思派的代表大会。可能派(见注30)的首领们要把大会的召开控制在自己手里的企图遭到了失败,因而没有出席。大会以多数票通过了一项决定,不许来到代表大会的无政府主义者参加代表大会的工作。英国工联的代表出席了代表大会,恩格斯认为这是一件极好的事情。美国代表中间,除了社会主义者外,还有美国工会组织的代表。 代表大会的议程有关于劳工保护法、关于罢工和抵制、关于军国主义、关于庆祝五一节等问题。 关于第一个问题的决议中,号召全世界工人把自己的力量联合起来,反对资本家的统治,在工人有政治权利的地方,应当利用这些权利,使自己摆脱雇佣奴隶的地位。在关于罢工和抵制的决议中,代表大会建议工人采用这些斗争手段。这一决议特别强调了工会组织对工人的绝对必要性。 代表大会的中心问题是关于工人阶级对军国主义的态度问题。在李卜克内西和瓦扬就这个问题所做的报告以及李卜克内西提出的决议案中,包含了这样一些论点:军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必然产物,只有建立社会主义社会才能彻底铲除军国主义和导致各国人民之间的和平,真正主张和平的政党是社会主义者的党。但是,决议案中没有明确规定反对战争威胁的具体任务和斗争手段。 荷兰代表、第二国际中半无政府主义者的头子多·纽文胡斯反对李卜克内西的决议案。他提出了另一个决议案,根据这个决议案,每当发生战争的时候,各国社会主义者都应当号召本国人民起来举行总罢工。纽文胡斯的无政府主义空谈没有得到代表大会的支持。绝大多数代表投票赞成威·李卜克内西提出的决议案。 布鲁塞尔代表大会的决议对国际工人运动具有重大意义。恩格斯把代表大会的结果看作“马克思主义者在原则上和策略上的胜利”。——第62、68、71、77、121、124、132—135、137、141、144—146、149、163、204页。 [166]德国社会民主党爱尔福特代表大会于1891年10月14日至21日举行。出席大会的代表有二百五十八名。 这次代表大会以前,党的革命核心反对大肆活动的右的和“左”的机会主义分子的思想斗争已经激化,这些分子在德国社会民主党内造成了严重的党内危机。 巴伐利亚社会民主党人的首领福尔马尔的演说,成了在会议和报刊上对纲领性和策略性问题进行激烈争论的导火线。福尔马尔企图使党离开无产阶级的阶级立场,硬要党接受机会主义的改良主义策略(见注135)。 所谓的“青年派”——1890年在德国社会民主党内形成的小资产阶级的半无政府主义反对派,利用福尔马尔的演说,再次向党发动进攻(1891年夏、秋两季)。“青年派”的支柱是柏林的社会民主党组织,因此又名柏林反对派。“青年派”的主要核心是由那些以党的理论家和领导者自居的大学生、年轻的文学家组成的。其主要首领是保·恩斯特、汉·弥勒、保·康普夫麦尔、布·维勒、卡·维耳德贝尔格、威·威纳尔等人。“青年派”忽视在非常法废除后党的活动条件发生的变化,否认利用合法斗争形式的必要性,反对社会民主党参加议会选举和利用议会的讲坛,蛊惑人心地指责党及其执行委员会维护小资产阶级利益,奉行机会主义,破坏党的民主。柏林反对派的首领特别攻击党的领导人倍倍尔和李卜克内西。“青年派”的言行带有宗派主义的无政府主义的性质,对党的统一也是巨大的危险。爱尔福特代表大会面临着的极为重大的任务,是克服党内危机、巩固德国党的队伍。 代表大会讨论了下列问题:党的执行委员会的总结报告、社会民主党国会党团的活动、党的策略、新纲领草案、组织问题。 代表大会前的思想斗争也在大会上继续进行,特别是围绕着党的策略问题。奥·倍倍尔就这一问题作了报告。倍倍尔在自己的报告和发言中,以及其他在大会上发言的代表(首先是辛格尔、李卜克内西、费舍)给“左”的和右的机会主义分子以坚决反击。大会的多数代表赞同倍倍尔提出的关于党的策略的决议。决议着重指出:工人运动的主要目的是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而达到这一目的绝不是意外的巧合,而是在群众中坚持不渝地进行工作和巧妙地运用无产阶级阶级斗争的一切途径和手段的结果。决议指出:德国党是斗争的党,它坚持过去的革命策略。福尔马尔及其支持者陷于孤立,不得不实行退却。大会通过了关于把“青年派”首领威纳尔和维耳德贝尔格开除出党的决议,因为他们进行了给党带来危害的分裂和诽谤活动;柏林反对派一些积极活动的成员自动宣布脱离党,闭幕前即离开了大会。 大会一项极重要的决议是通过德国社会民主党的新纲领。威·李卜克内西在大会上作了关于纲领的报告。 爱尔福特纲领比哥达纲领前进了一大步,从根本上来说是一个马克思主义的纲领;它摒弃了拉萨尔派的改良主义教条;纲领科学地论证了资本主义制度灭亡和被社会主义制度取代的必然性,并指出:为了对社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无产阶级必须夺取政权。 此外,纲领也有严重的缺点,其中最主要的是没有提到无产阶级专政是对社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的手段这一原理。纲领也没有提出推翻君主制、建立民主共和国、改造德国国家制度等要求。在这方面,恩格斯在《1891年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批判》中对纲领最初草案提出的意见(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2卷第263—280页),也适用于爱尔福特代表大会上通过的纲领。 爱尔福特代表大会的各项决议,标志着马克思主义在德国工人运动中的地位的确立。——第154、169、173、177、179、182、188、192、198、203、215、217、233、270、455页。 [190]关于这里所列举的恩格斯一些著作的版本即将出版的通告,载于1891—1892年《新时代》第2卷第9期第283页。 这里提到的伯恩施坦为拉萨尔全集(见注56)撰写的序言的英文本,是爱·马克思-艾威林翻译的,于1893年以《社会改革家斐迪南·拉萨尔》(《Ferdinand Lassalle as a social reformer》)为题出版。——第189、204页。 [198]在1891年10月25日的信中,康·施米特告诉恩格斯,他打算写一篇东西,题为《卡尔·马克思,他的学说及对科学的态度》。这篇著作看来没有写成。——第201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