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三十八卷82.致弗里德里希·阿道夫·左尔格
亲爱的左尔格: 我面前摆着你9月15日、10月2日和9日的来信。 关于巴伦德斯的潜逃(也许携有现款?),你还是应当把一些细节告诉我,以防此人突然来这里。 看上帝份上,请不要按期给我寄任何美国月刊了。我渴望再有可能阅读一些书籍。虽然我只能按时阅读寄来报纸的三分之一,但这已占去我的全部时间,——然而,当前的运动规模宏伟,对情况又总得了解!不过,请寄给我……[注:信中此句未完(见本卷第192—193页)。——编者注] 你们的运动又出现了低潮,这我是很相信的。你们那里的一切都是伴随着巨大的高潮或巨大的低潮而发生的。但是,每一次高潮都巩固着新的成就,这样,运动最终还是前进了。同样,“劳动骑士”[181]运动和1886—1888年罢工运动的强大浪潮,尽管遭到种种挫折,但总的说来,还是把我们推向前进了。现在,群众的积极性比过去高多了。下次,成绩会更为显著。然而,美国本地工人的生活水平甚至比英国工人都要高得多,单是这一点,就足以使他们在一定时期内仍然处于后卫的地位。况且,还有来自移民方面的竞争以及其他情况。一旦时机成熟,你们那里的事业就会得到异常迅猛的发展,但在此以前,可能还要经历不少时间。任何地方都不会出现奇迹。而且糟糕的是,那些傲慢的德国人想一身兼任教师和指挥者,这就使得本地美国人甚至打消了向他们学习最好的东西的念头。 《社会主义者报》的订费,一俟获悉寄给何人,便立即汇去;你知道,拉法格正在狱中,我尚未得到答复。 《社会主义的发展》一书将在这里用英文出版,译者是艾威林,由我校订(收入桑南夏恩社会丛书)。这个经作者同意的译本出版后,在美国擅自翻印出版的那个译文拙劣的英文本[182]的影响将大为削弱。况且那个译本很不完整,他们觉得难译之处,便索性删略了。 当然,威士涅威茨基太太欣然同意了在桑南夏恩那里再版她翻译的《状况》[注:弗·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编者注]一书。可是,稿酬应付给福斯特-艾弗里女士。对我来说,这完全一样。不过,她似乎很高兴重获工作的机会,她说过,他们生活窘迫等等。 我希望得到巴枯宁传[183],从中可以了解在今日的无政府主义传说中是怎样描绘这个救世主的。 12日来信也已收到。谢谢! 在爱尔福特,一切都很顺利。[166]一有正式记录,便给你寄去。倍倍尔说,发言在报道中遭到严重歪曲。那些由厚颜无耻的柏林人组成的反对派,不但没有控告成,反而使自己迅速被置于被告席上,他们表现异常怯懦,而现在,他们如果愿意的话,就只好到党外去活动。他们中间无疑有警探;另一部分是隐蔽的无政府主义者,这些人打算在我们的人里面暗中为自己搜罗追随者;此外便是些蠢驴、妄自尊大的大学生、落选的候选人、形形色色的风头主义者。他们总共不到二百人。福尔马尔先生也同样不得不作出让步;但此人要比那些人危险得多,他更狡猾,更能隐忍,好虚荣达到了发狂的地步,不顾一切地渴望充当某种角色。倍倍尔表现很出色,辛格尔、奥艾尔和费舍也很不错(费舍在这里的《社会民主党人报》工作,是一个颇为精干的人,又是一个粗犷的巴伐利亚人)。一件苦差事落到李卜克内西身上,就是介绍考茨基的纲领草案;这个草案,倍倍尔和我都是赞同的,它已作为新纲领的基础,即其理论部分的基础。我们感到满意的是,马克思的批判[注:卡·马克思《哥达纲领批判》。——编者注]发挥了充分的作用。拉萨尔主义最后的残余也已肃清。这个纲领,除某些地方表述欠妥外(也只是措词含糊和过于笼统),至少在初读以后,提不出更多的意见。 关于拉法格在利尔被提名为候选人一事,谅已阅悉。明天选举的结果[注:见本卷第188—184页。——编者注],你在收到此信前,很早即可得知。如果他这次落选,下届普选肯定会获得诺尔省代表资格证。 虽然俄国发生了饥馑,战争的危险依然在增长。俄国人想通过外交途径迅速而充分地利用俄法新联盟[151],尽管我确信俄国外交界不希望战争,在饥荒的情况下进行战争简直是发疯,但也不排除这样一种可能,即军国主义的和泛斯拉夫主义的倾向占上风(现在,极强大的工业资产阶级为了扩大市场,支持泛斯拉夫主义倾向),而在维也纳、柏林或者巴黎,也可能干出种种导致战争爆发的蠢事。关于这个问题,我和倍倍尔通过信,我们认为,如果俄国人向我们开战,德国社会党人就要同俄国人及其同盟者进行殊死的斗争,不管这些同盟者是谁。德国如被扼杀,我们也会和它一起同归于尽。若是发生有利的转变,斗争就会异常激烈,那时德国只有采取革命的手段才能站住脚,因而我们很可能不得不掌握政权,演一次1793年。倍倍尔就此问题在柏林发表了演说[184],引起法国新闻界的一片喧哗。我正尝试用法国人本国的语言,向他们解释这个问题[注:弗·恩格斯《德国的社会主义》。——编者注],当然,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尽管我认为,如果事态的发展终于导致战争,并使我们提前掌握政权,这将是很大的不幸,但对这种情况仍应有所准备。我感到欣慰的是,我们同志中最干练的倍倍尔在这个问题上和我站在一边。 下周着手第三卷[注:《资本论》。——编者注]的工作。 衷心问候你的夫人[注:卡塔琳娜·左尔格。——编者注]和你本人。 你的 弗·恩· 注释: [151]暗指1891年7月至8月初在喀琅施塔得对法国分舰队的隆重接待,这次接待成为沙皇俄国和法国接近的公开表示。与此同时,两国进行了外交谈判,1892年8月谈判结束,签订了法俄协定。根据这个协定,法国和俄国必须就国际政治问题进行协商,并且在一方受到进攻威胁时采取共同行动。这个协定是法俄联盟于1893年最终形成过程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这一联盟是为对抗三国同盟(见注168)而建立的侵略性军事政治集团。——第139、159、180、226、367、397页。 [166]德国社会民主党爱尔福特代表大会于1891年10月14日至21日举行。出席大会的代表有二百五十八名。 这次代表大会以前,党的革命核心反对大肆活动的右的和“左”的机会主义分子的思想斗争已经激化,这些分子在德国社会民主党内造成了严重的党内危机。 巴伐利亚社会民主党人的首领福尔马尔的演说,成了在会议和报刊上对纲领性和策略性问题进行激烈争论的导火线。福尔马尔企图使党离开无产阶级的阶级立场,硬要党接受机会主义的改良主义策略(见注135)。 所谓的“青年派”——1890年在德国社会民主党内形成的小资产阶级的半无政府主义反对派,利用福尔马尔的演说,再次向党发动进攻(1891年夏、秋两季)。“青年派”的支柱是柏林的社会民主党组织,因此又名柏林反对派。“青年派”的主要核心是由那些以党的理论家和领导者自居的大学生、年轻的文学家组成的。其主要首领是保·恩斯特、汉·弥勒、保·康普夫麦尔、布·维勒、卡·维耳德贝尔格、威·威纳尔等人。“青年派”忽视在非常法废除后党的活动条件发生的变化,否认利用合法斗争形式的必要性,反对社会民主党参加议会选举和利用议会的讲坛,蛊惑人心地指责党及其执行委员会维护小资产阶级利益,奉行机会主义,破坏党的民主。柏林反对派的首领特别攻击党的领导人倍倍尔和李卜克内西。“青年派”的言行带有宗派主义的无政府主义的性质,对党的统一也是巨大的危险。爱尔福特代表大会面临着的极为重大的任务,是克服党内危机、巩固德国党的队伍。 代表大会讨论了下列问题:党的执行委员会的总结报告、社会民主党国会党团的活动、党的策略、新纲领草案、组织问题。 代表大会前的思想斗争也在大会上继续进行,特别是围绕着党的策略问题。奥·倍倍尔就这一问题作了报告。倍倍尔在自己的报告和发言中,以及其他在大会上发言的代表(首先是辛格尔、李卜克内西、费舍)给“左”的和右的机会主义分子以坚决反击。大会的多数代表赞同倍倍尔提出的关于党的策略的决议。决议着重指出:工人运动的主要目的是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而达到这一目的绝不是意外的巧合,而是在群众中坚持不渝地进行工作和巧妙地运用无产阶级阶级斗争的一切途径和手段的结果。决议指出:德国党是斗争的党,它坚持过去的革命策略。福尔马尔及其支持者陷于孤立,不得不实行退却。大会通过了关于把“青年派”首领威纳尔和维耳德贝尔格开除出党的决议,因为他们进行了给党带来危害的分裂和诽谤活动;柏林反对派一些积极活动的成员自动宣布脱离党,闭幕前即离开了大会。 大会一项极重要的决议是通过德国社会民主党的新纲领。威·李卜克内西在大会上作了关于纲领的报告。 爱尔福特纲领比哥达纲领前进了一大步,从根本上来说是一个马克思主义的纲领;它摒弃了拉萨尔派的改良主义教条;纲领科学地论证了资本主义制度灭亡和被社会主义制度取代的必然性,并指出:为了对社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无产阶级必须夺取政权。 此外,纲领也有严重的缺点,其中最主要的是没有提到无产阶级专政是对社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的手段这一原理。纲领也没有提出推翻君主制、建立民主共和国、改造德国国家制度等要求。在这方面,恩格斯在《1891年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批判》中对纲领最初草案提出的意见(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22卷第263—280页),也适用于爱尔福特代表大会上通过的纲领。 爱尔福特代表大会的各项决议,标志着马克思主义在德国工人运动中的地位的确立。——第154、169、173、177、179、182、188、192、198、203、215、217、233、270、455页。 [181]“劳动骑士”,即“劳动骑士团”的简称,是1869年在费拉得尔菲亚创建的美国工人组织,在1878年以前,是一个带有秘密性的团体。“骑士团”主要联合了非熟练工人,其中包括许多黑人;它的宗旨是建立合作社和互助组织,它参加过工人阶级的多次发动,特别是1886—1888年的罢工运动。“骑士团”的领导反对1886年的全国性罢工,禁止其成员参加;尽管如此,“骑士团”的普通成员还是参加了罢工。“骑士团”的领导人实行阶级合作的政策,实际上反对工人参加政治斗争。“骑士团”逐渐失去了它在工人群众中的影响,到九十年代末就瓦解了。——第178页。 [182]恩格斯指的是美国社会主义工人党(见注18)未经他同意而翻译的《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一书的英译本(1891年在《人民报》上刊载)。从左尔格1891年10月9日给恩格斯的信中可以知道,译者是德·莱昂和古·福格特(看来是译自1883年德文版),并出版了单行本。——第179页。 [183]指题为《巴枯宁传》(《Zur Biographie Bakunin’s》)的一组文章,载于1891年1月3、10、17、24和31日,2月7、14、21和28日,3月7、21和28日,4月4、11和18日的无政府主义报纸《自由》(《Freiheit》)第1—10号和第12—16号。左尔格在1891年10月9日的信中把这些文章的情况告诉了恩格斯,后来又根据恩格斯的请求将该报上述各号寄去。巴枯宁传刊载时的署名为**;左尔格认为,作者是一个俄国无政府主义者。——第179、216页。 [184]指倍倍尔1891年10月5日在柏林第四选区大会上的报告《欧洲局势和社会主义》(《Die europäische Lage und der Sozialismus》)(关于这一报告的报道,载于1891年10月8日《前进报》第235号)。倍倍尔考察了普法战争以来欧洲各国外交政策的动向,他指出,他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包括对俄国政策的看法,同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看法是一致的。但是,他这个意见在报纸的报道中被删略了,倍倍尔在1891年10月9日给恩格斯的信中曾对此表示遗憾。——第181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