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三十八卷48.致保尔·拉法格
亲爱的拉法格: 首先,我并没有劝您采取什么策略,我只是说,如果你们工人党不同自己的同盟者——布朗基派协商,不征得他们的同意,便在你们党代表大会上事先确定如何在巴黎庆祝五一节,那末,他们要是抛开你们,那就不要感到惊奇。[注:见本卷第94—97页。——编者注]如果是外省的先生们迫使你们这样做的,那他们就应当受到指责。不管是哪种情况,你们都是错误地估计了巴黎的力量对比情况,因而不得不退出你们自己建立的委员会。你们不会把这称为胜利,我也不会这样看。 现在只好看布朗基派,特别是阿列曼派[33],将怎样做。你们给了阿列曼派机会,让他们再次以巴黎无产阶级真正代表的身分出现,从而给了他们一线新的生机。你们还抱怨英国人动作太迟缓,可是他们已经把这里的可能派[30]——社会民主联盟[9]排除于这次大规模示威游行之外;你们还说,你们那里的情况象火药在燃烧似的!是的,但这火药点燃起来,却使可能派的子弹朝你们打去! 这里,外地也举行了示威游行,但由于我没有保存报纸,因此无法一一列举。 如果你们对路透社说有六万人去公园的报道信以为真,那是否也要我们相信哈瓦斯通讯社对你们的示威游行只是一笔带过的报道呢?对此您会怎么说呢?海德公园里至少有五十万人。 我从德国报刊获悉,在富尔米,下令开火[113]时,只有第一百四十五团的士兵开了枪,而第八十四团的队伍却持枪未动;所以,政府和议院都不会同意对此进行调查,因为这就等于由官方来证实这一事实。如果这属实,那倒是个好的迹象。普鲁士制度规定,整个军团在哪里招募士兵,招来的士兵就编入在那里驻防的各团;因此,要把加斯科尼人调往北方,把佛来米人、瓦龙人、皮卡尔第人调往南方,就不会不给动员工作造成极大困难。这是该制度的另一个隐患,这种隐患在法国将比在德国更快地暴露出来。 您对有人诬加给你们那些极其荒唐的蠢话提出抗议[114],是作得对的。在那些具有革命传统的国家里,危险的是每个受社会主义影响的新地区都试图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革命。根本没有必要推动他们前进,相反地,应该抑制他们。特别是瓦龙人,他们只知道搞暴动,但几乎总是遭到失败。比利时矿工的斗争[115]便是一例:毫无或者几乎毫无组织,无法遏止的急躁情绪,因而必然失败。 克列孟梭曾想有朝一日扮演一个出色的反对派,他已经如愿以偿。这使他回忆起他建立而后又搞垮内阁的那些美好岁月。第二天他又想到,自己一文不值,而在资产阶级眼中,孔斯旦终究是个无与伦比的人物;他比费里还费里! 杜西和艾威林正在都柏林参加煤气工人和杂工代表大会[116]。伯恩施坦全家得了流行性感冒。派尔希和彭普斯正在威特岛游憩,因为派尔希目前不太忙,他需用的行情表还未印出。这里正在下雪;不是下雪,就是下雨,天气很冷,俨如11月份,室内还得生火取暖。一星期以来,为了修理臭气熏天的下水道,整个地下室弄得一塌糊涂。还要一个星期,甚至更长一些时间,才能修好。老哈尼在里士满病得很厉害,患有慢性支气管炎,从他今天的来信看,他担心还会得胸膜炎。他这样衰弱,又是七十五岁的高龄,恐怕是很危险的。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明天我终于可以着手准备《家庭的起源》[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德文第四版。——编者注]了。 在肯宁安-格莱安被驱逐出境以后,在你们那个和度申老头[117]一样暴戾的孔斯旦统治下,还有哪个外国社会主义者在法国会感到安全呢?日本发生了行刺俄国皇太子的事件[118](那时,他正在茶楼即妓院里干丑事,引起殴斗,警察赶到了出事地点),如果有人继而在法国也搞些小规模的行刺俄国人的事或者反对他们的小规模的政变,那又会怎么样呢? 狂风又作,大雨倾盆。再过十分钟,就要吃午饭了。就此结束这封写得杂乱无章,或者象米兰人所说的五光十色的信。 您想必是有维也纳《工人报》的,本周有一篇路易莎关于海德公园集会的通讯[119]。 晚间,我看路易莎的书,研究生育方面的生理作用和有关问题。这倒是件美事,因为这一过程本身是很丑的。我从中发现一些从哲学观点来看有重大意义的东西。 代我吻劳拉。路易莎向您致友好的问候。 您的 费·恩· 附上腊韦的信[注:恩格斯随信寄还腊韦给拉法格的信。——编者注]和二十英镑的支票一张。 注释: [9]恩格斯指的是斯·门德尔森同他妻子出席了社会民主联盟一个分部的会议,1891年1月3日《正义报》第364号对此有一篇报道,标题是《门德尔森在伦敦》。 社会民主联盟——英国的社会主义组织,成立于1884年8月。这个组织联合了各种各样的社会主义者,主要是知识分子中的社会主义者。以执行机会主义和宗派主义政策的海德门为首的改良主义分子长期把持了联盟的领导。加入到联盟里的一小批革命马克思主义者(爱·马克思-艾威林、爱·艾威林、汤·曼等人),与海德门的路线相反,为建立同群众性的工人运动的密切联系而斗争。1884年秋天联盟发生分裂,左翼组成了独立的组织——社会主义同盟;在此以后,机会主义者在联盟里的影响加强了。但是,在群众的革命情绪影响之下,即使在九十年代,联盟内部仍在继续产生不满机会主义领导的革命分子。1907年,在工人运动高涨的情况下,联盟改组为社会民主党。该党在1911年同独立工党(见注339)左派合并,命名为英国社会党。它的部分成员后来参加了英国共产党的创建。——第10、25、29、33、45、61、73、92、98、130、252、254、291、302、309、327、371、395、399、409、418、423、435、443、472、475、511页。 [30]恩格斯指的是法国社会主义运动中的各种派别。 茹·盖得(因此又有盖得派之称)和保·拉法格领导的马克思派,以1879年成立的工人党为代表。一开始,这一派的队伍中就进行着尖锐的思想斗争,因而使党于1882年在圣亚田代表大会上分裂为盖得派和可能派(即布鲁斯派)。盖得派仍保留工人党的名称。党以在马克思参与制定、并于1880年在哈佛尔代表大会通过的纲领为依据来进行活动。盖得派依靠的是法国大工业中心的无产阶级、巴黎的一部分无产阶级,主要是大工厂的无产阶级。党的基本任务之一是为争取广大工人群众而斗争。八十至九十年代,工人党在向法国无产阶级宣传马克思主义思想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党的机关报《社会主义者报》在这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马克思派积极参加了工会运动并领导了无产阶级的罢工斗争。由于保·拉法格参加竞选,党进行了大量宣传活动,拉法格在1891年被选入众议院,这是法国社会主义者的重大成就。法国工人党为了加强社会主义者的国际联系,为了揭露法国资产阶级共和国对外政策的侵略本质,特别是1891—1893年的法俄联盟,做了很多工作。 但是,党的领导人并不总是执行彻底的马克思主义政策,他们有时也犯了机会主义性质的错误,例如,九十年代在农民问题上。马克思和恩格斯不止一次地批评他们,帮助他们制定工人运动的正确路线。 布鲁斯派,即可能派——法国社会主义运动中的机会主义派别,以布鲁斯、马隆等人为首;他们在1882年造成法国工人党的分裂,并成立新党“法国社会主义革命工人党”。这个派别的领袖们反对革命的策略,他们宣布改良主义的原则,即只争取“可能”(《possible》)争得的东西,因此有“可能派”之称。在九十年代,可能派不再是一个统一的整体(见注33),他们在相当程度上已丧失影响。1902年,可能派的多数参加了饶勒斯创建的改良主义的法国社会党。——第19、29、44、45、62、68、70、74、90、94、98、101、117、121、135、140、150、154、174、207、209、260、266、278、287、290、303、325、345、409、448、452、462、501、541、554、570、572页。 [33]恩格斯把阿列曼派——法国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让·阿列曼的追随者——称为反布鲁斯派。由于可能派(见注30)发生分裂,阿列曼派在1890年10月9—15日夏特罗代表大会上成立了自己的组织,并命名为“工人社会革命党”。阿列曼派仍然坚持可能派那一整套思想的和策略的立场,不同的是阿列曼派重视在工会(工团)中的宣传活动,认为工会(工团)是组织工人的主要形式。阿列曼派宣布经济总罢工是斗争的主要手段。阿列曼派同可能派一样,也反对统一的集中的党,他们极力坚持自治原则,对夺取市镇参议会的席位极为重视。——第19、62、70、74、90、97、98、174、323、345、462、474、493、554、556页。 [113]指富尔米市(法国诺尔省)1891年五一节示威游行时发生的开枪事件。为了抗议逮捕示威游行者,人们聚集在市政厅前举行了新的和平示威,要求释放被捕人员。当时,未发警告就向示威游行者开枪射击,结果三十人受伤,十人死亡,其中有妇女和儿童。 关于富尔米市发生向示威群众开枪事件后对社会党人的迫害,见注140。——第99、210、214页。 [114]1891年5月18日,保·拉法格通知恩格斯,他已写信给《时报》,对该报(1891年5月14日)刊登的他和居林似乎是在富尔米进行五一节前宣传时发表的演说中某些摘录(转载自一家地方报纸)作了辟谣。拉法格这封信没有在《时报》上发表,而发表在1891年5月27日《社会主义者报》第36号上。——第99页。 [115]看来,恩格斯是1891年5月初在沙勒罗瓦、列日、蒙斯、博里纳日和比利时其他工业中心开始的比利时矿工总罢工。罢工者的基本要求是:实行普选制、规定八小时工作日和提高工资。参加这次罢工的有十万煤矿工人,还有冶金工人,罢工持续了几个星期。在某些地区,罢工者同政府军队发生了冲突。虽然得到一些国家的矿工的支持,罢工仍然没有获得成功。但是,争取实行普选制的斗争一直继续到以后几年;1893年4月,比利时实行了普选制。——第99页。 [116]1891年5月17日,在都柏林举行了大不列颠和爱尔兰煤气工人和杂工全国工会(见注47)第二次代表大会。在这次代表大会的筹备和进行中,爱·马克思-艾威林和爱·艾威林起了很大的作用。代表大会决定该工会参加即将在布鲁塞尔举行的国际社会主义工人代表大会(见注77);爱·马克思-艾威林和威·梭恩被选为代表。——第99、106、138页。 [117]恩格斯把暴戾的孔斯旦讽喻为“度申老头”,这是借用了十八世纪末和十九世纪法国革命政论中广泛采用的一个虚构人物。先后有几份政治讽刺性报纸以《度申老头》(《Le Père Duchêne》)为名出版,这些报纸的特点是用平民的、有时甚至是粗鲁的语调对待自己的斗争对手。——第100页。 [118]1891年5月11日,俄国王位继承人、未来的沙皇尼古拉二世在日本访问时遇刺。——第100页。 [119]这里提到的路·考茨基关于伦敦五一节示威游行的通讯,载于1891年5月15日《工人报》第20号。——第100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