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三十五卷92.恩格斯致爱德华·伯恩施坦
亲爱的伯恩施坦先生: 今天只是匆匆忙忙提出几点意见,因为日内我要去海滨,忙得不可开交。 (1)关于德文版《空想社会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我也早就在考虑,特别是自从我看到这本书在许多优秀的法国人的头脑中引起了真正的革命以来。[302]我高兴的是我们在这方面的意见一致。但是写一个比较简练的德文本,比起那个写得比较自由的法文本来,困难要大得多。把这个东西写得通俗而又不损害内容,也就是要使它能够成为人人易懂的宣传性的小册子,任务是艰巨的,但是我去海滨时一定尽力而为。什么时候您能开始刊印?刊印需要多少时间?当然,那时应当把校样寄给我(象法国人所作的那样,一式两份,这会提供很大的方便)。 (2)显然您认为,从我们的老交情考虑,李卜克内西有正当权利向您索取我的信[注:见本卷第332—337页。——编者注],并且您也有责任把那封信给他使用。我认为这没有什么使我感到不满的地方。以往您不可能知道,我和李卜克内西之间发生的许多不和的事,十之八、九是由于他的这类自作主张的做法引起的:未经许可发表私人信件,对我的文章加些荒诞的或同原文意思直接矛盾的注解等等。这次他又十分令人不能容忍地利用了我的信。这封信是直接针对您的文章而写的。[290]而李卜克内西却这样看待它:似乎其中提供了“我的”关于整个爱尔兰问题的论述。这是极其轻率的,特别是有人拿出达维特的演说来反对我的信,但到写信的时候他还根本没有发表演说,演说与那封信毫不相干,因为达维特和他的国家土地所有制那时还只有点征候。当李卜克内西想要表明自己的“优势”时,他总是这样轻率从事。好吧,让他闹笑话去吧,但是他不应当在这里滥用我的书信。因此他使我不得不请求您将来(我想说得尽可能得体和更合乎外交词令)把我的信件给他时,顶多是让他看看,而不要把原件留在他那里,也不要给他抄件。 (3)我把有关希尔施—梅林问题[62]的必要情况告诉了马克思,虽然我把此事尽可能说得幽默些,我还是担心如果卡尔施[注:卡尔·希尔施。——编者注]偶然见到马克思,他会度过不十分愉快的一刻钟。 (4)我觉得在埃及问题上您过于袒护那个所谓的祖国党了。[303]关于阿拉比我们知道得不多,但是可以十拿九稳,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帕沙,他不愿把税收让给财政巨头,因为他按照道地的东方习惯只想自己饱私囊。农民国家中常见的历史正在那里重演。从爱尔兰到俄国,从小亚细亚到埃及——在农民国家中,农民的存在为的是受人剥削。从亚述帝国和波斯王国的时代起就是如此。萨特拉普——另一种说法即帕沙——这是东方剥削者的主要人物,正如商人和法学家是现代西方的人物一样。不承认欠总督[304]的债务,这当然是件好事,但试问:下一步怎么样呢?我们西欧社会党人不应当象埃及费拉[305]或一切罗曼人那样,轻易上这个钩。真奇怪!罗曼语国家的一切革命者都抱怨说,过去他们进行革命总是对别人有利,——其原因很简单:他们往往被“革命”这个词所迷惑。只要某地刚一发生暴乱,整个罗曼语族革命界总是根本不加批判地欣喜若狂。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支持被压迫的费拉,但不必同时赞成他们现在的种种幻想(要知道农民需要遭受世世代代的欺骗,才能通过切身经验醒悟过来),我们可以反对英国人的暴行,但绝对不必因此而支持他们现在的军事对手。在一切国际政治问题上,对法国人和意大利人的那些在政治上感情用事的党派的报纸应当采取非常小心谨慎的态度,我们德国人既然具有理论上的优越性,我们就有义务在这方面通过批评来证明自己的这种优越性。 不过,批评得够多了!可惜我今天已经没有时间给您寄小品文栏的材料[306]。我很想用事实向好样的卡尔施证明,关于我同《社会民主党人报》的关系他向梅林编造了一些什么样的胡说八道。不过您不久就会收到材料,那时候您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在注释中直接提一下这件事,——当然,不要点卡尔施的名,他现在已经不那末好受了。 趁此衷心问好。只要有可能,我将从海滨给您去信,也将给好样的考茨基去信;我现有的他的通讯处大概已经过时。最近的通讯处是奇给某个用法国姓的女人,——但愿这确实只是一个秘密通讯处? 您的 弗·恩· 注释: [62]指梅林在卡尔·希尔施嗾使下,于1882年7月2日在资产阶级报纸《威塞尔报》(《Weser-Zeitung》)上发表的文章。当时梅林作为社会民主党的反对者,在这里对《社会民主党人报》进行了尖锐的批评。他借口说马克思和恩格斯同编辑部有分歧,强调报纸“不近人情”,由于该报,照他的话说,德国工人遭到了接二连三的迫害,他并且声称社会改良主义者赫希柏格是报纸的实际的鼓舞者。梅林在他文章的结尾扬言要对报纸继续进行揭露。此外,他还说马克思的身体不好,并推测说马克思对《资本论》所进行的工作未必能够完成(关于马克思和恩格斯对梅林这些攻击的态度见本卷第337—338页)。恩格斯建议《社会民主党人报》编辑部登一条他在报纸上撰稿的消息,以回答梅林的文章(见本卷第337—338页)。《社会民主党人报》编辑部在1882年7月27日该报第31号上发表的题为《关于私人的事情》(《In cigener Sache》)这一针对梅林的尖锐的简讯中,采用了恩格斯的这些指示。——第77、337、344、365、398页。 [290]恩格斯给伯恩施坦的这封信是针对1882年5月18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21号上的社论,于1882年7月11日左右写成的;社论是伯恩施坦写的,用笔名利奥发表,标题为《爱尔兰局势》(《Die Situation in Irland》)。伯恩施坦把恩格斯这封信的原件给了李卜克内西,后者加进了一些编者的话,把这封信的大部分发表在1882年7月13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29号《论爱尔兰问题》(《ZuririschenFrage》)一文中。同时,李卜克内西对该信加了编辑部的论战的结语和下列引言:“爱尔兰的一个朋友,是少见的一个熟悉这个国家和人民的人,从伦敦给我们写来了下面对《社会民主党人报》第21号上阐述的某些观点的不同意见”。该信已发表的那部分原件已经丢失;保存下来的只是一部分,即从“道地的愚蠢,就是纯粹巴枯宁主义的、广告式的、毫无目的的‘以行动进行的宣传’”几句话一直到该信的末尾部分。恩格斯在1882年8月9日给伯恩施坦的信中对未征得他的同意就发表该信提出了抗议。——第332、344页。 [302]指恩格斯的著作《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的法文本。 1880年恩格斯应保·拉法格的请求把《反杜林论》中的三章(《引论》的第一章、第三编的第一章和第二章)改写成为一篇独立的通俗的著作,由拉法格译出以《空想社会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为题首先发表在法国社会主义杂志《社会主义评论》上;同年这一著作出版了法文单行本。关于恩格斯在这里提到的1883年出版的这一著作的德文第一版,见注338。——第343、365、382、394页。 [303]关于埃及问题见注60。 恩格斯在这里指的是《社会民主党人报》(1882年8月3日第32号)编辑部发表《社会民主党和埃及问题》(《Die Sozialdemokratie und die egyptische Frage》)一文。该文赞同盖得派在巴黎组织的集会所通过的抗议英国人炮轰亚里山大的决议。决议向阿拉—帕沙和“祖国党”表示敬意。——第344页。 [304]总督——1886—1914年埃及世袭执政者的封号。——第344页。 [305]费拉——埃及的定居农民。费拉是埃及农村居民中地位最低的被剥削阶级。——第345页。 [306]恩格斯答应给小品文栏用的材料是1882年9月初他从英文译成德文的英国古代民歌《布雷的牧师》;恩格斯给这首民歌译文加上了说明,解释它对德国的政治意义,恩格斯署名的译文发表于1882年9月7日《社会民主党人报》第37号(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9卷第300—344页)。——第345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