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十八卷 “论俄国的社会问题”一书导言 [注:《论俄国的社会问题》见本卷第610—623页。——编者注] 下面这篇文章是我被迫同一位彼得·尼基提奇·特卡乔夫先生进行论战时写的。在一篇评论伦敦出版的俄文杂志“前进”的文章(1874年“人民国家报”第117号和第118号)中,我曾经附带提到了这位先生的名字,但是,这一提却惹起了他对我的可敬的愤怒。特卡乔夫先生立即发表了一封“致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先生的公开信”(1874年于苏黎世),在这封信中,他给我胡诌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事情,然后,针对着我的极端无知,谈出了他自己对俄国实际状况和社会革命前途的看法。这篇劣等作品从形式到内容都带有一般的巴枯宁主义的烙印。该信是用德文发表的,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在“人民国家报”上对它做一个答复(见“流亡者文献”第4篇和第5篇,1875年“人民国家报”第36号和以后几号)。我的答复的第一部分主要是分析巴枯宁主义者进行文字斗争的方法,这种方法就是,把一大堆简直是胡说八道的东西强加在对方身上。我在“人民国家报”上发表的那篇文章中对这个主要是个人方面的部分已经谈得很够了。因此我在这里把它略去,而在根据出版社的意见出版的单行本中只留下了第二部分,这一部分主要是探讨1861年以来,即所谓农奴解放以来俄国的社会状况。 俄国事态的发展,对德国工人阶级有极大的意义。现在的俄罗斯帝国是西欧整个反动势力的最后一根有力支柱。这在1848年和1849年已经非常清楚地显示出来了。由于德国不肯支持波兰起义并同沙皇作战(像“新莱茵报”一开始就要求的那样),以致这个沙皇能够在1849年镇压了已经迫近维也纳大门的匈牙利革命,而在1850年又在华沙裁判了奥地利、普鲁士和德意志各小邦并恢复了旧联邦议会。就在不久以前,即1875年5月初,俄国沙皇正像二十五年前一样,接受了他的柏林藩臣们的效忠宣誓,从而证明了在今天他也还是欧洲的仲裁人。西欧的任何革命,只要在近旁还存在着现代俄罗斯国家,就不能获得彻底胜利。而德国却是同俄国最近的邻国,因此俄国反动派军队的第一个冲击便会落到德国身上。因而,俄罗斯沙皇制度的复灭,俄罗斯帝国的灭亡便成了德国无产阶级取得最终胜利的首要条件之一。 但是,它的复灭绝不能从外部引起,而外部战争只可能大大加速它的复灭。沙皇帝国内部具有在大力促使它灭亡的因素。 第一个因素就是波兰人。他们经过百年来的压迫,已处于这样的境地:或者起来革命,支持西欧的一切真正的革命起义,作为解放波兰的第一步;或者就只有灭亡。现在他们恰好处于这种境况,即只有在无产阶级阵营里他们才能为自己找到西欧盟友。近一百年来,他们经常被西欧的一切资产阶级政党出卖。在德国,资产阶级一般地只是从1848年起才算数的,但是从那时以来它始终敌视波兰人。在法国,1812年拿破仑出卖了波兰人,而由于这次背叛,他的远征失败了,皇冠和帝国都丢掉了;资产阶级王国在1830年和1846年,资产阶级共和国在1848年,第二帝国在克里木战争期间和在1863年都效法了他的榜样。它们都同样卑鄙地背叛了波兰人。就是现在,法国的资产阶级激进派、共和派还仍然匍匐于沙皇面前,希望用一次对波兰利益的新出卖来换得一个反普鲁士的复仇的同盟,正好像德意志帝国的资产者把这同一个沙皇当做欧洲和平的保护者,也就是说把他当做德普持久合并的庇护者来崇拜一样。除了革命工人而外,波兰人不论在哪里也找不到公开的和真诚的支持,因为共同敌人的复灭对他们两者都有同样的利害关系,因为波兰的解放就意味着这个敌人的复灭。 然而,波兰人的活动受到了地域上的限制。这种活动只限于波兰、立陶宛和乌克兰。俄罗斯帝国的真正核心——大俄罗斯——几乎完全处于这个活动之外。4000万大俄罗斯人是一个非常大的民族,而且经过了非常特殊的发展,所以不能从外面把任何一种运动强加给他们。而这样做也完全没有必要。的确,俄国的人民大众,农民,千百年来世世代代地在脱离历史发展的泥坑中愚昧地过着苟且偷安的生活,而使得这种单调的沮丧状况中断的唯一变动,便是零星的毫无结果的起义,以及贵族和政府的新压迫。这种脱离历史的生存,已由俄国政府自己通过废除再也不能拖延下去的农奴制度以及实行徭役赎买——这个办法实行得非常狡猾,它使大多数农民以及贵族遭到了必不可免的破产,——把它结束了(1861年)。由此可见,俄国农民现在所处的环境本身,正推动他们投身到运动中去,这个运动诚然在目前还刚刚产生,但是,随着农民群众的状况日益恶化,它将不可遏止地不断朝前发展。农民的愤恨不满,现在已经是政府以及一切不满意的人和反对党都不得不予以重视的事实了。 因此,下文中说到的俄国,不是指整个俄罗斯帝国,而是专门指大俄罗斯,这个地区最西的省份是普斯可夫和斯摩棱斯克,而最南的省份是库尔斯克和沃龙涅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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