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十七卷 关于德国的出版自由和言论自由 阁下: 当俾斯麦指责法国政府,说 “它使得在法国不可能通过报刊和议会讲坛自由发表意见”
的时候,他显然只是想开一个柏林式的玩笑罢了。如果您想知道法国的“真正舆论”,那就请向凡尔赛“通报”[156]的编辑和著名的普鲁士警探施梯伯先生请教去吧!由于俾斯麦的特别命令,倍倍尔和李卜克内西先生已经以叛国罪被逮捕,其实这仅仅是因为他们敢于履行他们作为德国议员所承担的责任,即在联邦国会里抗议兼并亚尔萨斯和洛林,投票反对新的军事拨款,表示同情法兰西共和国,抨击想要把德国变成普鲁士兵营的企图。社会民主党不伦瑞克委员会的委员们由于发表了类似的意见,从去年9月初以来就受到苦役犯般的待遇,直到现在还背着叛国这样一个可笑的罪名。同样的命运也落到许多散发过不伦瑞克宣言的工人身上。在类似的借口下,莱比锡“人民国家报”[157]的副主编赫普纳先生也以叛国罪被起诉。在普鲁士境外出版的少数几家独立的德文报纸都被禁止输入霍亨索伦王朝的领土。主张给法国以光荣和平的德国工人集会每天都为警察所驱散。按照福格尔·冯·法尔肯施坦将军天真地叙述的普鲁士官方理论,每一个“企图阻挠普鲁士实现其对法战争的预定目标”的德国人,都要以叛国罪论处。假如甘必大先生及其同僚,像霍亨索伦王朝一样,被迫用武力来压制舆论的话,那他们只要采用普鲁士的办法,借口战争来宣布全法国戒严就行了。在德国土地上只有被关在普鲁士监狱里的法国士兵。但是,尽管如此,普鲁士政府还是觉得必须停止一切法律的效力,严格地保持戒严状态,也就是严格地保持最粗暴、最可恶的军事独裁方式。法国的土地上驻有将近100万德国侵略军。可是法国政府还是能够安安稳稳地不采取“使得有可能自由发表意见”的普鲁士办法。请把德国的情况和法国的情况比较一下吧!可是,对于俾斯麦对言论自由的无所不包的爱来说,一个德国原来已经太小了。当卢森堡人流露出他们对法国的同情的时候,俾斯麦就把这种感情的流露当做他废除关于中立的伦敦协定[158]的一个借口。当比利时的报刊犯了类似的过失的时候,普鲁士驻布鲁塞尔的大使冯·巴兰先生就要求比利时政府不但要禁止报纸发表任何反普鲁士的文章,甚至还要禁止刊登旨在鼓舞法国人进行自己的解放战争的新闻。《pour le roi de Prusse》[注:直译是:为了普鲁士国王;转意是:白白地。——编者注]废除比利时的宪法,——这真是非常非常谦虚的要求。斯德哥尔摩的几家报纸刚刚拿威廉·亚涅山大[注:见本卷第14页脚注。——译者注]的众所周知的“虔敬”开了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俾斯麦马上就向瑞典内阁提出了气势汹汹的照会。甚至在圣彼得堡那个地方,他居然也发现了过于自由的报纸。由于他的低声下气的请求,书报总检查官把彼得堡的主要报纸的总编辑召到他那里去,吩咐他们注意不要对这位忠于沙皇的普鲁士臣仆作任何非难。这些总编辑中的一个,扎古利亚耶夫先生,极其疏忽大意,竟把这次avertissement〔警告〕的秘密在“呼声报”[159]上泄露出去了。他立即被俄国的警察抓起来并被驱逐到某个偏僻的省份去。如果以为这些宪兵措施仅仅是由于战争寒热病的发作而产生的,那就错了。相反地,这是普鲁士法律原则的真正的有计划的应用。普鲁士刑法典里确实有一个古怪的条款,根据这一条,任何一个外国人在他本国或在其他任何国家有了“侮辱普鲁士国王”或“背叛普鲁士”的行为或言论,都要受到起诉!法国目前不仅是为它自身的民族独立,而且是为德国和欧洲的自由而战斗,幸而它的事业决不是没有希望。 谨向阁下致敬
注释: [156]“通报”(《Moniteur》)是普鲁士为法国居民发行的一个官方报纸的简称,于1870年10月15日至1871年3月5日由俾斯麦监督在凡尔赛出版。本文发表时该报用的名称是“法国北部共同政府及塞纳-瓦瑟省政府官方通报”(《Moniteur officiel du Gouvernement général du Nord de la France et de la Préfecture de Seine-et-Oise》)。——第299页。 [157]“人民国家报”——见注1。——第299页。 [158]关于卢森堡中立的伦敦协定是奥地利、比利时、法国、英国、意大利、尼德兰、卢森堡、普鲁士以及俄国于1867年5月11日签订的,这个协定解决了由拿破仑第三的野心所引起的所谓卢森堡危机(拿破仑第三要普鲁士同意法国兼并卢森堡,作为对他在1866年普奥战争时期保持中立的补偿)。根据这个协定卢森堡被宣布为永久中立国,由缔约各国保证它的中立。 1870年12月9日俾斯麦鉴于卢森堡对法国过于友好,因而宣称准备今后不承认它的中立,但在英国的压力下在12月19日就放弃了这种威胁。——第300页。 [159]“呼声报”(《Гoлoc》)是俄国的政治和文学日报,代表自由资产阶级的利益,于1863年至1884年在彼得堡出版。——第301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