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十五卷 纸张税。——皇帝的信 1860年8月7日于伦敦 昨晚下院在大多数议员出席的情况下爆发的本届议会的党派大战,虽然从内阁的角度来看是一次胜利,但从舞台效果的角度来看却是一次失败。格莱斯顿先生提出的把纸张关税降至消费税的水平——另增少许的关税附加税以弥补消费税可能发生的不妥——的决议,以33票的多数通过。但是下院完全以自己的风格做了这件事。这里有舞台,有斗士及其侍卫,但没有稍微值得一提的观众。还在战斗开始之前,它的结局就已经知道,公报亦已发表。因此,公众是漠不关心的。谁都知道,联合起来组成所谓“大自由党”[84]的党派控制着议会的多数,因此,只有多数人队伍发生分裂,内阁才会失败。但这一点已由帕麦斯顿勋爵事先把形形色色的自由派议员召到他官邸中而得到调解。决议本身出自内阁中的曼彻斯特派,而帕麦斯顿勋爵也只是保证把格莱斯顿先生的决议提升为内阁的决议才得以保住了格莱斯顿先生和米尔纳·基卜生先生的支持。他曾经在通过关于取消纸张税的法案时使用手段,骗过他们。这一次,他们强迫他遵循一定的行动路线。正统的辉格党人是多数派中唯一被怀疑有背叛阴谋的派别;但他们主子的严厉声音和议会再度解散对他们的威胁,已足以使他们回到严格纪律的约束之下了。总之,在演出开始前许多小时,整个伦敦就已确切地知道党派裁判的结果了,因此,除了观众席上的常客外,谁也不想出席观看圣斯蒂凡教堂[85]的虚有其表的大战。的确,这是相当无聊的场面,只有格莱斯顿先生的引人入胜的口才以及休·凯尔恩斯爵士精心准备的辩护词才引起少许的活跃。格莱斯顿先生极力把对其法案的反对立场描绘为保护关税派企图对自由贸易派的最后一次绝望反抗。当他坐下来的时候,掌声淹没了他最后几句话,这似乎是在向他这位自由党的真正领袖致敬,而帕麦斯顿勋爵在这个党里则远不是受人敬爱的独裁者。代表保守党人发言的休·凯尔恩斯爵士用严密的逻辑论据和深刻的分析,证明将纸张税降至消费税的水平与对法商约绝对无关。他的对手首席检察官理查·贝瑟耳爵士(自由党人)做得很笨,对自己劲敌的成功怒不可遏,并嘲笑休爵士的“律师辞令”;因此,这位可怜的人招来了保守党人一连串不赞同的喊声,不时地打断他的发言。 这样,本届议会的一场党派大战就结束了,现在,极可尊敬的议员们肯定即将成批地离开下院,因此帕麦斯顿勋爵可能现在干脆用纠缠的办法争取通过任何合他心意的小法案,例如,关于地方欧籍军队同不列颠军队合并的可恶的印度法案[86]。如果要求对英国议会制的深刻恶化提供什么令人信服的新证明,那末,这个印度法案和下院对它的态度就可以做这样的证明。任何一个对印度事务稍有权威和略知一二的下院议员都反对过这个法案。下院的多数派不仅自己承认没有得到任何材料,而且对法案作者的内心打算也表示过疑虑。多数派曾经不得不承认:法案是以欺骗的方式偷运进议院的;正确估计情况所必需的最重要文件被狡诈地藏了起来;印度事务大臣[注:查·伍德。——编者注]不顾印度事务参事会全体成员的不同意就提出了法案——关于此事,他显然违反1858年赐与印度的新宪法[87]而认为没有必要向议院报告;最后,内阁甚至没有试图引用任何理由来说明,为什么要在下院会议快结束时——在一切比较重要一点的问题被从议程中取消之后——用那种极不光彩的匆忙方式通过法案,而这个法案实际上将根本改变不列颠宪法,因为它将大大加强王室的权力,将建立一支实际上在各方面都不受议会拨款约束的军队。但法案仍然可能在现在通过,因为两派的头目看来已同宫廷有了秘密协定了。 路易-拿破仑写给他所钟爱的培尔西尼的信,仍然是英国和拉芒什海峡彼岸注意的中心。首先,土耳其政府对法国和俄国最初所筹划的那种叙利亚远征[88]的抗议,看来得到了奥地利和普鲁士的强烈支持,而帕麦斯顿勋爵既在不久前即辩论防务时选定了路易-拿破仑作为不列颠所疑惧的主要对象,于是就不能不把自己的权威地位抛在天平盘上加重土耳其和德意志各邦这一边了。其次,十二月英雄看来不仅被俄国的唯我独尊的口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而且,在更大的程度上,被《anciens partis》〔“旧党”〕在沙龙里的反复嘲弄以及从巴黎郊区传来的对《alliance cosacque》〔“与哥萨克同盟”〕的低声怨言弄得惊慌起来。 要使巴黎能接受这个同盟,需要把情况大大复杂化一下。路易-拿破仑在如此可悲的情况和显然心慌意乱的状态下,写了那封信,信中某些地方是极为可笑的。 英国人在读到下面一句说给帕麦斯顿勋爵听的话时,大概会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们都是老实人,让我们像老实人那样,而不要像尔虞我诈的骗子手那样达成真诚的协议吧”;但是,只有法国人的听觉才能鉴别这一段粗俗不堪而又可笑之极的法文原文:《Entendons nous loyalement comme d’honnêtes gens,que nous sommes,et non comme des larrons,qui veulent se duper mu-tuellement》。任何一个法国人,在读到这一段话时,都不能不想起名剧“罗伯尔·马凯尔”[89]中类似的话。 附录几份有关法国和英国国家支出的比较资料。根据临时的或草拟的预算,法国1860年的总收入估计为182500万法郎或7300万英镑,其收入来源如下:
注释: [84]自由党是十九世纪五十年代末和六十年代上半叶在英国形成的,它的成员包括辉格党人、曼彻斯特派(工业资产阶级的代表)和皮尔分子(温和的托利党人)。自由党人在英国两党制中取代了辉格党人的位置,与自由党对立的是同时期形成的、接替了托利党的保守党。——第127页。 [85]伦敦圣斯蒂凡教堂是韦斯明斯特宫的一部分,十六世纪到十九世纪,英国下院的会议就在此举行。——第128页。 [86]指1860年8月成为法律的一个法案,根据这个法案,原由东印度公司管辖的印度军队中的欧籍兵员变成替英国皇家服役的军队。英国兵士在印度军队中的数目激增。这个在1857—1859年印度起义(见注62)被镇压后通过的法律是英国政府为改组印度的管理、以求巩固英国在印度的统治所采取的措施之一。——第128页。 [87]见注80。——第129页。 [88]指法国政府于1860年准备武装干涉叙利亚,以便在这个国家巩固自己的地位。法国政府利用1860年春夏的叙利亚事件(见注72)为借口,得到俄国和英国的同意,派军队到叙利亚,军队在那里一直留驻到1861年6月。——第129页。 [89]“罗伯尔·马凯尔”是法国名演员弗雷德里克·勒美特同剧作家安基耶和圣阿芒合写的社会喜剧。喜剧的主角罗伯尔·马凯尔是个狡猾投机的骗子手,他的形象是对七月王朝时期占统治地位的金融贵族的讽刺。——第130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