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十三卷 奥军的失败 “波斯号”轮船昨夜到达后,我们得到了关于马振塔会战的各种各样极有趣的文件,读者将在适当的地方看到它们。这些文件的实质可以用几句话概括如下:马振塔会战对于奥军说来,是一个决定性的失败,对于法军说来,则是打开广阔局面的胜利;联军进入了米兰并受到狂喜的人民的欢迎;奥军全线退却,贝奈德克军在马利尼亚诺附近大败于巴拉盖·狄利埃(关于他的退职,再也没有提到),被俘1200人。联军充满胜利的信心,而奥军则士气沮丧,军心不振。 我们伦敦的报界同人照例认为会战是出于奥军意料之外的。在我们还没有得到现在所掌握的证明材料以前,我们的意见也一直是这样。现在我们明白了,与其说是居莱遭到了突然袭击,不如说是他犯了严重的错误。我们现在便来谈谈这种看法的根据。当奥军在米兰前面约30英里处占领自己的阵地时,是无法指望他们能够控制可以通往这个首府的所有的接近路的。联军面前敞开着三条道路:他们可以经过瓦兰察、加尔拉斯科和贝雷古阿尔多直接在奥军阵地的中央运动;其次,可以经过沃格拉和斯特拉杰拉,并在帕维亚和皮阿琴察之间渡过波河,在奥军的左翼运动;最后,可以直接经过韦尔切利、诺瓦拉和博法洛拉在奥军的右翼运动。如果奥军想要防守米兰,那末他们只能把军队横置于这三条道路中的一条上而进行防守;如果每条道路各派一个军防守,那便是分散兵力,必然要遭到失败。但是,侧方阵地可以和普通的正面阵地同样可靠地,甚至是更可靠地防守道路,这是一条公认的现代作战原则。任何一支军队,除非在数量上占极大优势,否则从一支集中在不大的地区而且已准备好向任何方向行动的15—20万人的敌军附近经过时,是没有不受到惩罚的。例如,当1813年拿破仑向易北河方向行进时,联军虽然兵力比拿破仑少得多,却有条件挑战,他们在吕特岑,在由爱尔福特通往莱比锡的道路以南数英里处,占领了阵地。拿破仑的军队已有一部分通过后,才知道敌人就在附近,结果,全部法军的运动受阻,已进到前面的纵队被召回,随即展开会战,在这次会战中,法军虽在数量上有6万人的优势,但也仅能招架而已。第二天,双方军队平行地向易北河运动,而联军的退却,甚至没有遭到敌人的骚扰。如果双方的兵力不是这样悬殊,那末联军的侧方阵地,至少也会和横贯莱比锡大道的正面阵地一样成功地阻止拿破仑的运动。居莱将军现在占领的正是这种侧方阵地。他率领着一支军队(如果需要,当然他可以使军队的数量达到15万人以上),驻守在摩尔塔拉和帕维亚之间,截断了由瓦兰察直通米兰的大道。他的两翼都可能受到迂回;但这就是他的阵地的特点,而这个阵地如果还有某种价值的话,那末他便应当从这个阵地给他提供的、可以击退敌人迂回的那些有利条件中,找出对付这种意外情况的有效手段。不过,我们现在完全不去注意奥军的左翼,而只研究实际上被迂回的那一翼的情况。5月30日和31日以及6月1日,路易·拿破仑把他的大部分军队集中在韦尔切利附近。31日,他在这里已经有皮蒙特军队4个师(56个营)、尼耶尔军(26个营)、康罗贝尔军(39个营)和近卫军(26个营)。此外,又调来了麦克马洪军(26个营),在这里共集中了175个步兵营的巨大兵力,骑兵和炮兵尚未计算在内。居莱则掌握有奥军6个军的兵力,虽然其中一部分被派去担任守备部队,一部分被派去对付加里波第,一部分被派往沃格拉,等等,因而兵力减少了,但平均每军还有5个旅,总共有30个旅,即150个营。 如果像这样的一支军队对自己的力量有信心的话,那末任何一个将军都不敢冒险地把它留在自己的翼侧或后方。此外,按照这支军队的配置情况来看,除了在这支军队可以达到的范围内作侧敌行军以外,从右方是无法迂回它的,而这样的侧敌行军是非常危险的一种机动。一支处于行军队形的军队常常需要很多时间,才能变换成适当的战斗队形。它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是保持着充分战斗准备的。而如果甚至在正面、也就是在行军队形的抵抗力最强的一面遭到攻击时,它都不能有充分的战斗准备的话,那末在行军纵队遭到来自侧面的攻击时,准备程度就更差了。 因此,公认的战略原则要求避免在敌人可以达到的范围内进行侧敌行军。路易-拿破仑仗着他的军队在数量上的优势,有意违反了这个原则。他向诺瓦拉和提契诺河进发,显然对自己翼侧上的奥军毫不在意。居莱正应当在这时采取行动。他应当在6月3日夜间留一个军在阿哥尼亚河下游监视瓦兰察,而把部队集中在维吉瓦诺和摩尔塔拉附近,并于4日以他现有的全部兵力猛攻前进中的联军的翼侧。使用将近120个营的兵力对联军绵长的、互不联系的纵队进行这样的攻击,几乎毫无疑问地是会获得战果的。如果这时联军的一部分兵力已渡过提契诺河,那就更有利了。这一攻击将迫使这部分兵力折回,但是即使折回,他们恐怕也来不及改变会战的结局了。不过即使这次攻击不成功,奥军随后也可以安全地向帕维亚和皮阿琴察退却,就像马振塔会战以后的退却一样。我们有理由假定,这就是居莱原来的计划。但当6月2日他看到法军已开始把主力集中在直通米兰的大道上、集中在他的右翼的时候,看来他却失去了果断的精神。如果他把法军放过,法军到达米兰的时间也许不比他迟,因为在那里几乎没有一兵一卒阻挡他们直通米兰的道路。即使法军一支不大的部队进入米兰,也会在整个伦巴第燃起一场大火。虽然这些意见很可能在居莱主持的军事会议上多次讨论过,并且很可能大家坚持向法军的冀侧进攻,认为这样足以掩护米兰,但是当这样的情况成为事实而法军和奥军距米兰已同样近的时候,居莱却踌躇起来,最后还是退到了提契诺河以东。这便决定了他的命运。当法军沿直线向马振塔运动时,他进行了长距离的迂回:沿提契诺河谷而下,并在贝雷古阿尔多和帕维亚附近渡过该河,然后又重新沿河而上,向博法洛拉和马振塔前进,企图以此截断敌人直通米兰的大道,但已经太迟了。结果,他的军队一小股一小股地开到,不能以足够的大量兵力投入战斗来有效地抵抗联军的主力。奥军作战非常勇敢,这是不容怀疑的;至于会战中的战术和战略问题,我们打算另外再谈。但是,奥军的战报企图把奥军被击败以及这次会战决定了米兰的命运而且必将对整个战局发生影响这个事实隐瞒起来,这是徒劳无益的。奥军还正在阿迪杰河上集中3个军,这将使他们在数量上占有相当大的优势。此外,居莱被解除了指挥权,指挥权让给了具有欧洲第一位战略家名声的海斯将军。但是,据说他身体很弱,不能长时间连续处理事务。 读者大概会注意到,关于奥军在洛美利纳暴行的报道,既为法国也为英国的可靠消息所否认。我们请读者注意这个事实,不只是为了要对双方严守公道,而且是因为我们对于这些报道的不信任曾被曲解为我们对于弗兰茨—约瑟夫的同情;其实,与此相反,我们甚至不希望这位帝王被推翻的日期延迟一天。如果他能和拿破仑互相残杀而同归于尽,那末这将是历史的公正判决的圆满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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