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十三卷 在即将爆发的战争中双方取胜的可能性 最热心拥护和平的朋友们，对保持欧洲和平开始失去了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他们现在不再谈论和解的可能性，而在谈论将要交战的双方取胜的可能性。因此，让我们继续从军事观点来研究一下波河河谷的特点，以及这一河谷能够给彼此对峙的法国－撒丁联军和奥地利军队提供哪些作战条件。 我们已经叙述了奥军在明乔河和阿迪杰河的坚强阵地［注：见本卷第213—220页。——编者注］。现在谈谈另一方面。大体从西向东流的波河有一个大河湾，它从西北向东南流约16英里，然后又折向东流。这个河湾位于撒丁境内，距奥地利边境约25英里。由阿尔卑斯山向南流的塞齐亚河在这个河湾的北端流入波河，而从亚平宁山向北流的博尔米达河则在河湾的南端流入波河。无数小河在上述两河与主流汇合处附近流入这两条河，因此在地图上看来，这两条河以西的地区是一片宽广的河网地区，这些河流都是起源于呈半圆形从三面环抱皮蒙特的山脉，并且流向一个共同的中心，好像是从圆周引到圆心的许多半径。皮蒙特这一有利的防御阵地的情况就是这样。对于这一阵地，拿破仑早就了解得很清楚；但是，不论拿破仑还是接替法国统治这一地区的撒丁政府都忽视了这一阵地，一直到1849年撒丁遭到惨败后才开始在这里构筑防御工事。但是甚至在那时，防御工事也是构筑得非常缓慢，而且在用钱方面极其吝啬，以致到目前这一工程还没有完成，并且那些本来应当有石砌内岸和外岸的防御工事，现在为了在今春能够完工，也筑成了简单的野战工事。 在塞齐亚河和波河汇合外以西约4英里，在波河上有一个卡萨勒城，它设有防御工事并且还在继续加固中，目的是使它成为阵地北翼（即左翼）防御的基础。在塔纳罗河和博尔米达河汇合处，也就是在博尔米达河和波河汇合处上游8英里的地方，有一个皮蒙特最强大的要塞亚历山大里亚，现在这一要塞已成为掩护整个阵地南翼（即右翼）的巨大营垒的中心。这两个城市之间的距离为16英里，并且波河又有连接这两个城市的道路平行，距道路约5—6英里。配置在这个阵地上的军队，左翼既有塞齐亚河掩护，又有卡萨勒和波河掩护，而右翼则有亚历山大里亚以及在该城附近汇合的奥尔巴河、博尔米达河、贝尔博河和塔纳罗河掩护。阵地的正面有波河河湾作掩护。 如果撒丁在这个阵地上集中8—9万人的一支军队，那末它便有5万人可以进行积极行动，来袭击那些企图在南面诺维和阿库伊附近或者在北面韦尔切利附近迂回这个阵地的任何军队的翼侧。因此可以认为，都灵也受到这个阵地的很好的掩护，而且，这个首都有一个城砦，要占领它，必须预先进行正规的围攻，但是，如果不预先把皮蒙特军队逐出营垒，那末迂回这个阵地的任何一支军队，都无法进行围攻。然而，卡萨勒—亚历山大里亚阵地有一个缺点，就是它没有纵深，而且它的后方又完全没有掩护。奥军在明乔河和阿迪杰河之间有一个四边形要塞区，四个角上各有一个要塞作掩护；而皮蒙特军队在波河和博尔米达河上的一条防线，只是两翼各有一个要塞作掩护，正面有很好的防御，但他们的后方却是完全暴露的。由南面迂回亚历山大里亚是冒险的，并且作用较小；但是却可以由北面迂回卡萨勒，即使在韦尔切利附近不能迂回，那末至少可以在塞斯托－卡兰德、诺瓦拉、比耶拉、桑提亚和克列申丁诺附近进行迂回。如果数量上占优势的军队在卡萨勒以西渡过波河，并攻击皮蒙特军队的后方，皮蒙特军队将不得不立即放弃坚固的筑垒阵地这一有利条件，而在平地上应战。这种情形将是马连峨会战的重演，不同之处只是在博尔米达河的另一岸而已。 这样，我们叙述了波河流域的两个作战基地——在前一篇文章中叙述了奥军的基地，在本文以上各段中则叙述了法国—皮蒙特联军的基地，——现在我们研究一下如何利用这些基地的问题。展开地图，我们首先看到，属于瑞士的阿尔卑斯山脉整个东北部分，也就是由日内瓦到距离斯特尔维奥山口不到1英里的地方，将成为中立地区，一直到交战的一方认为有必要破坏这个中立的时候为止。由于目前瑞士人正在聚集一支相当强大的军队来进行防御，所以在战争一开始时这种中立马上遭到破坏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因此，在目前，我们把瑞士看作是真正中立的、双方不可侵入的国家。在这种情况下，法军进入皮蒙特的道路只有四条。里昂军团将经过萨瓦和蒙塞尼山口。较小的部队可以通过布里昂松和蒙热涅夫尔山口；这两支兵力都将通过阿尔卑斯山，在都灵会合。集中在普罗凡斯的军团，一部分可以由土伦通过尼斯和田达山口，一部分可以在土伦乘船用短得多的时间到达热那亚。这两部分军队的集中地点是亚历山大里亚。虽然在这里还有其他几条道路，但是这些道路不是不便于大的部队通过，便是在通往上述集中地点的各条道路中只有比较次要的意义。 法国的意大利军团（我们现在可以大胆地这样称呼它），已根据上述形势配置好了。军队的两个主要集中地点是里昂和土伦；小部队集中在这两地之间的罗尼河河谷，准备经由布里昂松出动。为了迅速地把一支强大的法军集中在波河河谷的亚历山大里亚和卡萨勒地区，的确需要利用上述所有的道路，这时，最大的部队将通过里昂和蒙塞尼山口，较小的部队将通过布里昂松和蒙热涅夫尔，在普罗凡斯的军团则应当把尽可能多的兵力由海道运到热那亚，因为从瓦尔山口经过田达山口前进的军队，到亚历山大里亚需要10天以上的时间，而取道海路，则可以在24小时内由土伦到达热那亚，由此再经过3天强行军或者4天正常行军，就可以到达亚历山大里亚。 如果我们假定（而实际上可能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法国步兵营进入皮蒙特，奥地利就会立即宣战，那末请问，奥地利的意大利军团可能采取哪一种行动呢？他们可能留在伦巴第按兵不动，静待20万法军和5万皮蒙特军队集中，然后放弃整个伦巴第，在敌人面前退到他们在明乔河上的作战基地。这种行动会使奥军意志沮丧，而使他们的敌人因为轻易取得意外的胜利而士气昂扬。或者奥军可能在伦巴第开阔的平原上等待法军和皮蒙特军队的进攻。在这种场合下，因为他们只有12万人来对抗数量上多一倍的敌军，所以会被数量上占优势的兵力击败，并且还会因为意大利人在全国各地举行起义而处于困境。固然，奥军可以勉强到达他们的要塞，但是这个强大的作战基地将只能用来进行没有成果的防御，因为野战军的进攻力量在这时已消耗殆尽。在增援部队由奥地利内地赶来以前，这个要塞体系的最重要的作用——使比较薄弱的军队利用它作为基地，有掩护地向比较强大的军队进行有效的攻击——就完全不能发挥了；而在这一期间，培斯克拉可能陷落，列尼亚哥也可能陷落，经过威尼斯省的交通线也必定会被截断。上述两种作战方法都是不利的，只是在万不得已时才能采用。但是，奥军还有一着棋可以走。 奥军至少可以出动12万人。如果他们很好地选择战机，那末和他们对抗的仅仅会有9万皮蒙特军队，并且其中只有5万人可以参加作战。法军正沿着四条都是通往亚历山大里亚的道路前进。在这四条道路之间，也就是在蒙塞尼山口到亚历山大里亚的一线与热那亚到亚历山大里亚的一线之间，总共约有140度的角度；因此，法军各个集团在尚未集中之前是谈不上相互协同的。如果奥军能够很好地选择战机（我们在1848年和1849年曾经看到他们善于做到这一点），从正面攻击皮蒙特军队的作战基地，或者由北面迂回它，那末我们就敢断言，即使皮蒙特军队发挥了应有的勇敢精神，他们也很少可能经受住奥军优势兵力的攻击；一当皮蒙特军队在野战中被逐退而不得不只进行消极的要塞防御战时，奥军便能在法军各个集团从阿尔卑斯山或者亚平宁山走出时，以优势兵力逐个地攻击他们。纵然奥军被迫退却，只要瑞士保持中立，奥军的北翼就有掩护，退却也是有保障的，并且奥军在到达曼都亚以后仍然能在自己的作战基地进行积极的攻势防御。 奥军另一个可能的作战方法是：在托尔托纳郊区占领阵地，等待法军纵队由热那亚向亚历山大里亚进发，因为这时它必然要在奥军面前暴露自己的翼侧。但是，这个进攻方法是非常不高明的，因为法军也许会安然地停留在热那亚，一直等到其他的纵队集中在亚历山大里亚为止，到那时，奥军不仅会完全失掉一切优势，而且与明乔河和阿迪杰河的通道也可能被切断。 我们假定，奥军被击败而不得不退到他们的作战基地；但是法军一进到米兰以东，也可能为奥军所迂回。经由斯特尔维奥山口来的道路从提罗耳沿阿达河河谷直通米兰；经由托纳列山口来的道路沿奥利奥河河谷、经由朱迪卡里耶来的道路则沿基泽河河谷通到伦巴第的中心，通到从西方攻击明乔河的任何一支军队的后方。奥军经过提罗耳，可以迂回整个伦巴第和威尼斯省，并且如果有必要的准备，奥军在任何一天都可以在伦巴第平原上给敌人造成新的马连峨。只要瑞士保持中立，敌人是无法施用同样的军事计谋来对付进攻皮蒙特的奥军的。 因此，在意大利目前的情况下，奥地利最好的作战方法就是进攻。直接插到正在集中的敌军之间，是拿破仑善于巧妙使用的、现代战争中最出色的有效战法之一。而且正是在同奥军作战中，拿破仑最成功地使用了这一战法；蒙特诺特、密雷栖摩、蒙多维和德果等会战[87]便证明了这一点，阿本斯堡和埃克缪尔会战[95]也同样证明了这一点。奥军在索马康帕尼亚[96]和库斯托查，尤其是在诺瓦拉，显然表明他们已从拿破仑那里学会了这个战法。因此，这样的战法在目前对奥地利来说似乎是最适合的；虽然采取这一战法必须极其慎重，并且必须准确掌握作战的时间，但是，如果奥军仅限于单纯防御他们的领土，那末终究会错过极好的胜利机会的。
注释： [87]指1796—1797年波拿巴在对第一次反法同盟的战争中在意大利战局最初阶段进行的几次会战。1796年4月，波拿巴的军队从尼斯经由山道向波河河谷发起进攻，4月12日在蒙特诺特击败了一股奥军；4月13—14日在密雷栖摩粉碎了在与奥军结盟的皮蒙特军队编制中的一股奥军；4月14—15日在德果击败了前来援救这一股军队的奥军。1796年4月22日，法军在蒙多维与皮蒙特军队进行决战，结果皮蒙特军队向都灵溃退。——第213、234、665页。 [95]阿木斯堡会战和埃克缪尔会战是1809年法奥战争期间拿破仑第一的军队和奥军于1809年4月在累根斯堡（巴伐利亚）地区进行的历时5天的会战的两个阶段。累根斯堡会战以奥军的失败和退却而告终。——第234页。 [96]1848年7月23日在索马康帕尼亚会战中，奥军在拉德茨基指挥下打败了皮蒙特军队，这一会战之后皮蒙特军队紧接着就在康斯托查被击溃。——第234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