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十一卷

卡·马克思

评议会的辩论



  伦敦8月8日。昨天下院会议上关于印度的辩论,是维农·斯密斯(现在他集大莫卧儿和摩拿于一身)提出的关于不列颠帝国在亚洲的财务报告以及布蒙特提出的将这一重要问题在将来“适于辩论”的时候提交下院讨论的提案引起的。我们暂时不阐述这些辩论,因为在议会休会期间我们打算对东印度的情况作一番详尽的评论。
  约翰·罗素勋爵不能不设法利用行将来临的议会休会来为自己的微妙处境积累政治资本。他的处境的微妙在于他已经不在政府内,但又还不是反对派。托利党反对派的首领位置已经被人占了,因而罗素在这里无所作为。在自由主义反对派内,格莱斯顿正在拚命攫取领导权。格莱斯顿在他最近一次自认为是典范的有关土耳其贷款的演说中,巧妙地为同俄国的媾和进行辩护,证明这场战争是靠牺牲土耳其和一些正在斗争的民族、特别是意大利人进行的。罗素已经预感到议会休会期间的可怕的失败和议会复会时的关于媾和的叫喊了。他预感到必须以自由主义的各种幌子作掩护来要求媾和,何况托利党已经处于par excellence〔主要是〕主战派的地位。意大利正好是同俄国缔结和约的一个幌子!罗素羡慕格莱斯顿,这样一个主意竟首先由格莱斯顿想出来了,既然罗素已经不能赶到格莱顿前面去,首先占领如此有利的阵地,他便决定吞没格莱顿的主意,把格莱斯顿演说的高尚风格换成庸俗的格调。罗素既不同于帕麦斯顿,因为已经不在政府内,又不同于格莱斯顿,因为还不是反对派——这种情况使他能够把剽窃作为有利可图的事情。因此,昨晚罗素起来发言,一开始他就保证说,他“不打算缩小也不打算夸大政府的责任”。但是他说这个责任是巨大的。今年就已为战争花去4500万英镑,为这笔巨额款项而应遭到谴责的时刻正在到来。舰队在波罗的海没有取得什么成就,看样子也不会取得任何成就。在黑海,前景也不见得好些。奥地利政策的改变使俄国能够将它在波兰和其他地方的部队调往克里木。在亚洲沿岸,土军正面临着大的灾难。派遣一支为数2—3万人的外籍军团作为增援部队到那里去的希望已经破灭。他说他感到遗憾的是他从维也纳发出的紧急报告没有提交给议会。关于能否接受以奥地利最近提出的建议为基础的和约,土耳其大使完全同意他的意见。如果违背土耳其的意志继续进行战争,那末将来的问题就不是贷款的保证问题,而是津贴问题。皮蒙特已归并于西方列强,但为此他有充分的根据要求改变意大利的状况。罗马被法国人占领,教皇国被奥地利人占领;这种占领既支持了这些国家的专制统治,也支持了双西西里王国的专制统治,并且阻碍意大利人民仿效西班牙的榜样。俄国占领多瑙河各公国成了目前战争的借口。怎样把法国、奥地利占领意大利同这一点联系起来呢?罗马教皇的独立地位以及与此相连的欧洲均势正在遭受威胁。可不可以同奥地利和法国达成协议,改变教皇国的管理形式,以便能从那里撤出部队呢?最后,是一个什么内容也没有的忠告:他说大臣们只应同意缔结光荣的和约,但同时他们不应错过和平谈判的机会。
  帕麦斯顿回答说:他不是那种先对宣战承担重大责任然后又害怕对进行这场战争负责的人。他说他不是这样的人。(帕麦斯顿的确知道“负责”的结果是什么。)帕麦斯顿宣称:媾和的条件取决于战争的结果,而战争的结果取决于各种情况,也就是取决于机会。(因而机会对战争的结果负责,而战争的结果又对媾和条件负责。)据他(帕麦斯顿)所知,土耳其完全同意法国和英国的看法。即使不是这样,那末也应当记住,土耳其仅仅是反对俄国的手段,而不是目的。他说“文明的”西方列强应当比衰老的东方列强更清楚地知道什么是有利的。(当战争被称作保卫土耳其的单纯“防御战争”的时候,这是对向俄国宣战的多妙的评论,是对“文明的”西方列强想强使土耳其接受的臭名昭彰的维也纳照会等等的多妙的评论。)至于意大利,他说这是一个十分微妙的问题。那不勒斯的情况很可怕。为什么呢?因为那不勒斯是俄国的盟国,一个专制国家的盟国。至于谈到被奥地利和法国(非专制国家?)占领的意大利的情况,那末,“虽然那里实行的统治形式跟人民的感情并不相投”,但是为了维持“秩序”,占领仍然是必要的。何况,据说法国已经缩减了驻罗马的军队,奥地利也完全撤出了在托斯卡纳的军队。帕麦斯顿用庆贺同法国的联盟结束了自己的发言,据他说,这个联盟现在是这样地紧密,以致管理拉芒什海峡两岸的实际上只是“一个内阁”。帕麦斯顿刚才谴责了那不勒斯同一个专制国家的联盟!可是现在他又祝贺英国有这样的联盟!帕麦斯顿演说的全部精华在于:他顺利地用好战的冗长讲演结束了他很轻易地使之不采取任何好战行动的这次会议。
  当然,罗素现在毫不害羞地利用意大利作为缔结和约的骗人的幌子,正像他从维也纳回来后利用波兰和匈牙利作为继续战争的骗人的幌子一样。罗素毫不害羞地忘记了1847—1852年他当首相时,曾让帕麦斯顿先是用虚假的诺言激动意大利,然后使意大利仍旧置于波拿巴和斐迪南国王、罗马教皇和皇帝的控制之下。这并没有使罗素感到不安。他所感到不安的是:怎样从格莱斯顿的手里夺取“意大利的幌子”并将其攫为己有。


卡·马克思写于1855年8月8日
载于1855年8月11日“新奥得报”第371号
原文是德文
俄文译自“新奥得报”
俄译文第一次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