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十一卷 局部战争。——关于行政改革的辩论。——罗巴克委员会的报告 伦敦6月20日。波拿巴在“立宪主义者报”上宣称的局部战争,就是在黑海上的战争,其目的是消灭俄国在黑海的似乎是现有的suprématie〔优势〕,顺便提一下,甚至对土耳其人,这种海上的suprématie也从来没有得到过证明。现在的情况怎样呢?从君士坦丁堡到多瑙河的整个这一面海岸,以及直到巴拉克拉瓦和叶夫帕托利亚的切尔克西亚沿岸地区,都已经从俄军手中夺过来了。目前只有卡法和塞瓦斯托波尔还在坚守;卡法已陷入困境,塞瓦斯托波尔则由于所处的位置,在遭到严重威胁时也不得不放弃。不仅如此,联军的舰队正在阿速夫内海破浪前进,他们的轻型船舰曾进到塔干罗格,并且炮击所有重要的沿岸据点。除了从皮列柯普到多瑙河这一段(约占这个沿岸地区的十五分之一)以外,沿岸的任何一个地段都已不在俄军手中了。假定卡法和塞瓦斯托波尔也已经陷落,克里木已经落入联军手中,那又将怎样呢?俄国就像它已经声明的那样,是不会缔结和约的。缔结和约是不明智的。这等于在主力正赶来的时候由于前卫被击退而放弃战斗。而联军会做什么呢?有人对我们说,他们可以破坏敖德萨,赫尔松、尼古拉也夫。他们可能向前推进,派大军在敖德萨登陆,加强敖德萨的防御,以便击退任何数量的俄军的猛攻,而以后,再根据情况行动。此外,他们可以派兵到高加索去,消灭驻扎在格鲁吉亚和南高加索其他领地的那支俄军(这支军队由穆拉维约夫将军指挥),并且切断俄罗斯帝国同它的南亚领地的联系。但要是俄国还不缔结和约呢?当敌人还在它的领土上的时候,它是不可能缔结和约的。一百五十年以来,俄国从来没有缔结过一次使它受到任何损失的和约。甚至提尔西特和约都使俄国的领土扩大了,而这个和约是在连一个法国人都没有踏上俄国土地的时候缔结的。刚刚即位的亚历山大二世不会冒险去做甚至对尼古拉来说也是危险的事情。他不会突然破坏帝国的传统。假定克里木已被占领并在那里驻扎了5万名军队,高加索和南部所有领地上的俄军已被肃清,联军把俄军阻止在库班河和捷列克河一线,敖德萨已被占领并且变成了驻有10万名军队的营垒,尼古拉也夫、赫尔松、伊兹马伊耳也都被联军破坏或占领。如果是这样,联军是否只会守住自己的阵地,并把希望寄托在俄军的疲惫上呢?疾病夺去在克里木和高加索的联军兵士的生命将比补充兵员的来到更加迅速。集中在敖德萨的联军主力将不得不依靠舰队得到供应,因为敖德萨周围几百英里的土地全都没有耕种。联军一想超越阵地就会遭到俄军首先是哥萨克的攻击。迫使后者作战是不可能的。俄军总是具有能够诱敌深入本国腹地的有利条件。对联军的每一次进攻他们都将以缓慢的退却来对付。同时,也不能长期使一支大军呆在营垒里无所事事。疾病和逐渐滋长的纪律败坏、军心涣散的现象将迫使联军采取坚决行动。可见,问题并不在于夺取沿岸地区的主要据点,然后等待俄国人自动地让步。这从军事观点来看也是错误的。要想控制沿岸地区,仅攻占沿岸的主要据点是不够的。只有占领内地才能确保沿岸地区。当联军在俄国南部沿岸地区站住了脚以后,形势将迫使他们把自己的部队向俄国腹地推进。可是困难也就在这里开始了。一直到波多尔斯克省、基辅省、波尔塔瓦省和哈尔科夫省边境的这片土地,尽是灌溉条件很差,几乎还没有开垦过的草原,那里除了野草以外什么也不生长,就连野草也会被火热的太阳晒枯。假定说敖德萨、尼古拉也夫和赫尔松都将变成作战基地,可是联军能派兵进攻的作战目标又在哪里呢?这个目标只可能是莫斯科,而莫斯科却在700英里以外,向它进军需要50万人。但是这样的进军不仅需要奥地利严守中立,而且还需要它在道义上给予支持。但这个国家现在站在哪一边呢?在1854年,普鲁士和奥地利曾经声明,它们将把俄军向巴尔干山脉的推进看做casus belli〔作战的理由〕。那为什么不能假定,在1856年,它们将把法军对莫斯科或者甚至对哈尔科夫的进攻当做作战的理由呢?一分钟也不应当忘记,任何一支由黑海向俄国腹地推进的军队,它的翼侧暴露给奥地利的程度,并不亚于由多瑙河向土耳其推进的俄军;因此在一定的距离上,它的交通线和它的作战基地,即它的存在本身,将都依靠奥地利的恩赐。联军在这种条件下,难道还能够狂追俄军而进入俄国腹地吗?那会是没有理智的行动,纯粹是没有理智的行动,但是这种没有理智的行动是波拿巴的最新计划即“进行局部战争”计划的必然后果。确定不移的辩证法使得“局部战争”在各个据点远远超出它所规划的地界而变成“大”战,只不过没有大战的前提、条件和手段而已。但是波拿巴的最新“计划”仍然具有重要意义。它承认在舞台上应该出现另一种力量来进行对俄战争,也承认复辟的帝国由于意识到自己的软弱,它只得在局部范围内进行对俄战争,即只能在欧洲范围内进行这种战争。拿破仑的对俄战争转向“局部战争”的这种变化,将超过idées napoléoniennes〔拿破仑观念〕在复辟的帝国所经受的所有奇异的变化。 在今晚恢复的关于行政改革的辩论中,布尔韦尔代表托利党提出的修正案使政府能够以7票对1票的多数击败行政改革派。辩论的总的特点是带有小官吏的性质,它一分钟也没有超出这一点。大谈宠爱和徇私的群情细节,议论“最优等考试”的题目,对轻视功绩这一点大发雷霆,——所有这一切都是微不足道和毫无意义的。人们会以为,是在听取一位下级林务官向可尊敬的阁部提出的书面申诉。格莱斯顿坚决地说,甚至阿伯丁in petto〔心中〕也赞成改革官僚制度。迪斯累里肯定地说,得比也是如此。帕麦斯顿则发誓说,我的内阁也并不逊色。因此,西蒂区的先生们没有必要准备斗争来改革、开导、改组我们的官厅了。请放心吧! 英国资产阶级在自己过去的鼓动运动中曾出其不意地控制了执政集团,并且诱使群众同自己唱一个调子,因为它在自己的纲领里走得要比自己的实际目标远一些。这一次它在自己的纲领里甚至不敢提高到实际目标的水平。你们一个一个地说服我们,说你们不想消灭贵族政治,而只想同我们团结起来修好政府机器!Very well!〔很好!〕以友谊对友谊!我们自己来为你们改革行政机关,自然不越出它的传统范围。你们断言,“行政改革”不是阶级之间争论的问题,谈的只是“实际事务”、“善意的”改革。我们希望你们让我们自己来制定行政改革的细节以首先证明你们的善意,因为这里谈的只是细节。我们自己看得更清楚,我们能够走多远,既不使我们的阶级受到损害,又不由于疏忽而把行政改革变成阶级之间争论的问题,也不使它失去仁爱的性质。主张改革的资产阶级不得不装出一副样子,似乎它相信这种贵族的bonhomie〔好意〕的讽刺语言,因为它自己就是用虚伪的语言同群众讲话的。贵族、内阁和反对派,托利党和辉格党,一分钟也没有误解行政改革派和群众之间的相互关系。他们知道,这种鼓动早在进入议会以前就以破产告终了。这样,他们还能误解吗?尽管行政改革协会只允许特殊人物出席在德留黎棱举行的大会,尽管它的听众是经过三番五次筛选过的,但是它对可能提出的任何民主提案或者议程没有规定的任何发言都非常恐惧,以致主席在大会开幕前宣布:与会公众只是为了“听取程序单上所公布的发言人的讲话”,任何“提案”都不付诸表决,“因此不能提出任何修正案”,也不能“对已报名的发言人的名单作任何补充”。当然,这样的鼓动是不能对顽固的英国寡头政治发生作用并迫使它让步的。 前天晚上在下院宣读的罗巴克委员会的报告,用空洞的大话掩盖了尖锐的问题。报告吞吞吐吐地谴责各个主管部门,例如军械部,军需部,医务主管部门等等。报告指责帕麦斯顿对民军的管理,指责整个联合内阁实行塞瓦斯托波尔远征的轻举妄动。由于委员会在讯问证人时千方百计地回避寻找惨败的真正原因,它自然也就不得不在报告中老是摇摆不定,不是泛泛地指责政治领袖,就是琐琐碎碎地责难担任执行者角色的人们。一般说来,委员会完成了它作为减轻舆论压力的安全阀的任务。 日报对俄国人在汉格进行的“背信弃义的屠杀”发出了愤怒的叫喊。然而“纪事晨报”承认,英国人利用挂着白旗的船只测量海洋深度,并且在俄国人的阵地附近如在塞瓦斯托波尔和敖德萨附近进行间谍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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