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十一卷 帕麦斯顿。——军队 伦敦2月9日。由于帕麦斯顿和悉尼·赫伯特担任了新的内阁职务,所以必须履行把他们重新选入议会的手续。由于这个原因,两院在昨天都把会议延长一周。得比勋爵和兰斯唐侯爵在上院报告内阁危机的幕后经过时,只是重复了已经说过不止一次的东西。重要的仅仅是得比揭露帕麦斯顿勋爵处境的秘密的一番话。大家知道,帕麦斯顿在议会中没有任何政党或者冒充为政党的集团。辉格党人、托利党人、皮尔分子都同样地对他不信任。曼彻斯特学派公开反对他。在梅费尔激进派(不同于曼彻斯特激进派)中,他的亲信总共不超过一打人。既然如此,那末究竟是谁和什么东西使他有可能把自己强加给女王和议会呢?是他的名声吗?他的名声很少能够有助于这一点,正像格莱斯顿、赫伯特、格莱安和克拉伦登的坏名声只能妨碍他们重新执政一样。或许,一个从来不属于任何政党、轮流为各个政党效劳、轮流离开各个政党并且经常在各个政党之间保持平衡的人,是企图组织联合内阁来阻止历史进程的那些瓦解了的政党的天生领袖吧?目前这种情况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因为它不足以使帕麦斯顿还在1852年就代替阿伯丁担任联合内阁的首脑。 得比提供了一把揭开谜底的钥匙。帕麦斯顿是波拿巴的公开的朋友。他的过于仓卒地承认1851年12月的政变,当时被当做他退出辉格党内阁的原因。[49]所以他是一个《persona grata》——得到波拿巴信任的人。而同波拿巴结成联盟在目前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因此,帕麦斯顿就借助于对外政策的因素来拼凑内阁,——而且这不是第一次,只要进一步了解1830年到1852年期间英国内阁的历史就很容易相信这一点。 由于克里木军队的状况现时已经不可能被利用来进行内阁的阴谋活动,约翰·罗素勋爵在昨天下院会议上放弃了自己对情况所作的阴暗估计,准许不列颠军队再增加两三万人,并且为此同有正统信仰的格莱斯顿互相庆贺。尽管“议会使”不列颠军队“复活”,但是毫无疑问,现在不列颠军队作为一支军队来说已不复存在了。有数千人还被认为“能够服役”,因为医院里没有他们的床位。10万名法国军队还剩下5万来人。可是,既然整个冬季要扼守格拉克列亚的赫尔松涅斯,要从南面封锁塞瓦斯托波尔,要防守堑壕,而春天还要用剩下的兵力转入进攻,那末,这5万或6万人又能抵什么用呢?可能法国人会准备好新的师,在3月间把他们由水路运去,但是他们正在花许多力量准备应付大陆上的春季大战。而且从一切迹象看来,他们派去的增援部队或者过弱,或者过迟。 英国政府和法国政府所采取的两个救急措施,证明它们无能为力,也证明它们让军队到克里木去听天由命。 它们希望纠正对克里木的远征迟了4个月的错误,但同时却犯了一个不可估量的更大的错误:正值严冬的时候,在它们自己的军队到达克里木后过了4个月,又把土耳其的唯一可用的残余部队派到那里去。这支军队的兵力和战斗力,由于土耳其政府的玩忽职守、无能和投靠外国,已经在苏姆拉受到摧残,因此一当他们在克里木登陆就会因饥寒而迅速瓦解,其瓦解之快甚至会使英国人在这方面的成就都显得逊色。 只要俄国人把自己的兵力完全集中起来,天气条件又允许他们采取野战行动,俄国人大概会首先攻击奥美尔-帕沙的土耳其军队。英国人和法国人预料到这一点,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指定给土耳其人的阵地是多么不利。因此,联军清楚地表明,他们现在把土耳其人调往北方,是有意识地犯这个战略性错误的。只有当俄国人犯下难以置信的错误时,土耳其人才能免遭必不可免的复没。 其次,英国人和法国人雇佣了15000个皮蒙特人,用以补充缺额的英军,他们的给养由不列颠军需部供给。在1848—1849年,皮蒙特人曾表现出他们是优秀的和勇敢的兵士。他们大都是山民,他们的步兵在起伏地的军事行动中,在成散开队形作战和在互射方面甚至都超过法国人。另一方面,波河平原提供的骑兵可以同英国的近卫骑兵媲美。最后,他们在革命时期的最后几次战局中经过了严酷的锻炼。这些活泼、伶俐、敏捷、个子不高的小伙子干什么都行,就是不适合当要他们当的英国兵,不适合采取腊格伦的全部战术——通常的笨拙的正面攻击。此外,他们将由不列颠军需部供应给养,而到目前为止英国的军需部只能自己供应自己!因此,雇佣15000个皮蒙特人可能又是一次新的失策。 目前已暂时停止派遣英国增援部队了。看来是腊格伦本人禁止派遣的,因为他连现有的残余部队都对付不了。谁能相信,在不列颠的兵营内患病的、过度疲劳的和精力衰竭的现象愈是普遍,惊人的鞭笞制度采用的就愈是广泛呢?有些人早该送进医院了,却接连好几周地执行着勤务,穿着湿衣服睡在潮湿的土地上,以几乎是非人的坚毅精神来忍受这一切,如果发现他们在堑壕里睡着了,他们就要受到“九尾皮鞭”和棍棒的款待。“给懒汉五十大板!”——这就是腊格伦勋爵常常下达的唯一的战略性命令。如果著名的向巴拉克拉瓦“侧敌行军”的创造者所指挥的兵士摹仿他同样向俄国人方面“侧敌行军”来逃避棍棒,那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正像“泰晤士报”的记者所报道的,开小差跑到俄国兵营里去的现象日益严重。 关于强攻塞瓦斯托波尔的大话自然收起来了。据说首先应当粉碎在开阔地上的俄国军队。要知道威灵顿两次撤除对巴达霍斯的包围,为的是对付前来援助被围者的军队。此外,已经讲过,俄国人重新修筑起来的防御工事使得用强攻夺取城市成为不可能[50]。最后,俄国人最近的出击证明,联军对俄军的优势只是在炮兵方面。因此,在不能制止俄军出击以前,关于强攻的任何想法都是荒谬的。如果围攻者不能把被围者封锁在要塞内,那就更不用指望在白刃战中拿下这个要塞。因此,被本身的弱点和俄国的野战军困在自己营地上的围攻者今后也只好在营地上偷安下去。他们的兵员依旧会减少,而同时俄国人却会调来生力军。如果联军仍找不到直到现在还完全不知道的、而过去又没有估计到的新的资源,那末在克里木演出的欧洲战争的序幕将以联军的复没而结束。
注释: [49]1851年12月2日法国波拿巴政变后,当时担任英国外交大臣的帕麦斯顿与法国驻伦敦大使会谈,赞成路易·波拿巴的篡位。帕麦斯顿这样做没有商得辉格党内阁其他阁员的同意,结果使他于1851年12月提出辞职,而在原则上英国政府同帕麦斯顿的观点是没有分歧的,它在欧洲首先承认了法国的波拿巴政权。——第63页。 [50]指“评塞瓦斯托波尔的围攻”一文(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10卷第661—663页)。——第65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