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十卷 *维也纳会议。——奥地利的公债。——杜耳塞和奥当奈尔的文告。——英国的内阁危机 1854年7月18日星期二于伦敦 7月13日在维也纳召开了在人员上同最近几次著名的会议稍有不同的会议。在这一天,奥地利首相布奥尔伯爵设宴招待俄国大使哥尔查科夫公爵,这位大使的任务是掩护多瑙河各公国的总司令哥尔查科夫公爵的立场。除了俄国使馆的personnel〔人员〕以外,出席宴会的有:在阿尔宁伯爵缺席时代表普鲁士的弗莱明伯爵、瑞典公使曼所巴赫将军,丹麦公使比列-布腊赫伯爵、荷兰公使德·赫克林先生、希腊国王的被流放的秘书德·温特兰德先生,还有比利时的全权代表和corps diplomatique〔外交团〕的团长奥修尔利万·德·格拉斯伯爵。总之,你们可以看到一大张公开在俄国旗帜下行动的人员的名单。其实班堡当然也派了代表[182],不过没有把这些伟大的人物的名字列出来。 英国的官方报纸无法掩盖自己由于奥地利的停止科罗尼尼伯爵向瓦拉几亚推进的命令,以及由于送交巴黎和伦敦的急件(据这些急件说,俄国建议接受4月9日的议定书作为和谈的基础,但是附有一定条件)而产生的恶劣情绪。半官方的“奥地利通讯”认为,尽管俄国的建议不能完全令人满意,但是其中的确有值得西方强国注意的东西。“泰晤士报”、“纪事晨报”以及“观察家报”[183]聊以解嘲地说,这一切都是普鲁士的过错。如果还需要什么来加深宴会所产生的印象的话,那末俄国军队的重新部署就充分证明俄国是多么相信奥地利的意图。我们在“新普鲁士报”这一柏林的俄国moniteur〔正式通报〕上,读到最近俄国军队在多瑙河各公国的调动的情形: “按照哥尔查科夫公爵的指示,几天以前发布的全部命令都取消了。曾经命令从布加勒斯特撤走守备部队并且退出布加勒斯特;丹年别尔格将军应当在最近几天内同宪兵队一起离开该城,并且在福克夏尼设立后卫的大本营。按新的指示,现在应当守卫住沃耳特尼察—布加勒斯转—布泽乌河—福克夏尼这条战线。”
根据其他方面来的消息我们知道,俄国骑兵重新向阿留塔河左岸的斯塔提腊前进。撤离布加勒斯特的意图是多么认真,这可以从为了运出这个城市中的档案而采取的严格措施看出来,据说,档案里有一些使彼得哥弗宫廷名誉扫地的文件。俄军的所有这些从表面上看来稀奇古怪、互相矛盾的行动,都是土耳其军队对外交谈判的不合时宜的干涉引起的。维也纳外交家先后作出的决定,都被土军在沃耳特尼察、切塔特和锡利斯特里亚的功勋推翻了,正像不久以前的外交阴谋被奥美尔-帕沙军队的全面推进打消了一样。 “那些狡猾的信口发誓的坏东西——那块耗子咬过的霉腐的陈年干酪奈斯托尔和那头狗狐乌利斯——定下的计策,简直不值一颗乌莓子!……所以那些希腊人都像野蛮人一样胡作非为起来,计策权谋把军誉一起搞坏了。”[注:莎士比亚“特洛埃勒斯与克蕾雪达”第五幕第四场。——编者注]
要是星期六你在伦敦街头走走,就会听到所有的报贩子都在喊: “英国、土耳其、法国军队在茹尔日沃大胜俄军,联军占领了布加勒斯特。”
当我谈到新内阁的危机问题的时候,你们慢慢就会弄清楚为什么会这么洋洋得意地发布消息。至于英法联军在茹尔日沃会战中的联合行动,我们根据7月4日瓦尔那来的邮件所提供的消息知道,兵营里没有“任何行动”。据7月13日维也纳的最后消息说,辅助部队正在沿经过苏姆拉的道路向鲁舒克迅速前进,法国的一个师于7月8日到达鲁舒克,英国的一个师直到7月9日才到那里。然而8日早晨4时结束的茹尔日沃会战是在7日拂晓开始的,在这天中午停止了几个小时以后一直继续到8日早晨。因此很明显,不论是法国军队或是英国军队,都没有能够参加战斗。土军发现有8门俄国加农炮坏了,于是立即在茹尔日沃周围挖战壕。尽管土军从鲁舒克及其附近岛屿发射了榴弹,但是城市本身并未遭受损失。在俄国军队撤退以后,奥美尔-帕沙发出通告,号召居民保持安宁,因为他们的城市再没有什么危险了。占领茹尔日沃的是很小的一支正规军,因为土军的主力都驻扎在城市四周以及多瑙河的三个岛上。奥美尔-帕沙驻在茹尔日沃,赛义德-帕沙驻在鲁舒克。土军控制了沿多瑙河左岸从茹尔日沃到沃耳特尼察的公路。至于第二次会战(据说在这次会战后接着就会占领布加勒斯特),法国的“通报”自己说,不过是给茹尔日沃到布加勒斯特的路上的弗雷特什提附近的俄国后卫一个小小的挫折。“通报”补充说,英法25000人的一个军同土军汇合在一起,联军的兵力大约有6万人;哥尔查科夫公爵率领了大致相等的兵力;可能发生决定布加勒斯特命运的大战。弗雷特什提是一个大约离茹尔日沃12英里、离布加勒斯特30英里的设防很差的据点。据“通报”说,这个地方的会战是在7月11日发生的,而据“辩论日报”[184]说是在7月14日发生的。据说,俄军在这场战斗中有700人受伤,其中包括两名将军。 最近从君士坦丁堡到马赛的轮船带来消息说,英国“惊骇号”船占领了多瑙河的苏利纳河口。据说,“惊骇号”船进入停泊场,击毁了俄国的工事,打散了他们的守军,并且捉住了他们的司令官。我认为,这一消息还需要更可靠的消息加以证实。 英国报纸报道了一个连一家法国报纸都没有报道的传说,说什么莱昂斯海军上将在阿纳帕巡航,以便接应布律阿海军上将的远征,据说,布律阿的船上有7000人用于登陆。 君士坦丁堡的来信说,土耳其政府在英法大使提出意见后,看来已经同意立即恢复同希腊的贸易关系,条件如下:(1)希腊必须在一定期限内支付军事费用并赔偿暴动者在最近造成的损失;(2)希腊应在两个月内签订它一直拒绝的通商条约。在这一条约中,承认两国之间目前存在的边界。 没有波罗的海来的消息。“汉堡记者”对英国到芬兰海岸进行掠夺性远征的结果以及在芬兰人中造成的印象,作了如下的描述: “据证实,俄国政府在布腊赫斯塔德和乌列阿博尔格焚毁以后,确信住在两个海湾沿岸的芬兰人的情感,命令把武器分发给有战斗能力的居民,使他们能够抵抗英国军队登陆的任何新尝试。已经批准立即成立两个芬兰猎兵营,每营为1000人,将在亚波、瓦查和乌列阿博尔格等地区招募。其他各省也应逐步编组类似的营。”
奥地利的公债正像我预言过的[注:见本卷第346—347页。——编者注],已经变成勒索。现在,这一公债应当完全由帝国各领地分摊。例如,上奥地利应当认购11500万弗罗伦,下奥地利应当认购1500万弗罗伦,维也纳应当认购250万弗罗伦,匈牙利应当认购7000万弗罗伦等等。如果说俄国皇帝没有为自己弄得什么,那他至少是促使其他国家的政府同臣民在财政问题上发生了严重的冲突。普鲁士人不得不在8月1日前缴纳提高了的所得税。波拿巴似乎也在计划再发行5亿法郎的公债,由于目前的葡萄和小麦的收成的情况以及已经到来的——特别是西班牙起义后在里昂——商业停滞,这次公债在法国将产生极为强烈的印象。联合内阁也打算让英国人掏一掏腰包,并且在最近一周内就要实行。西班牙起义显然已经进入一个新阶段,这可以从杜耳塞和奥当奈尔的文告中看出来;杜耳塞是埃斯帕特罗的拥护者,奥当奈尔是纳尔瓦艾斯的坚定信徒,也可能是克里斯亭娜女王的秘密的坚定信徒。奥当奈尔深信目前单靠宫廷革命不可能使西班牙各城市动起来,于是突然把自由派的原则拿出来作幌子。他的文告是在拉曼彻的离勒阿耳城不远的曼萨那累斯镇发表的。文告说,运动的目的是保存王位,但同时要排除权奸,严格遵守根本法,改进选举法和出版法,减轻税赋,文职按功提升,实行地方分权制并在广泛的基础上成立国民军。文告建议委托各省洪达[注:西班牙语,团体、会、委员会等意思。这里指委员会。——编者注]和马德里的议会大会审查各种法律。杜耳塞将军的文告是用更有力的词句写的。文告说: “再没有什么进步派和温和派了。我们都是被1822年7月7日的人们的榜样鼓舞的西班牙人。恢复1837年的宪法,支持伊萨伯拉二世,终身流放女王的母亲,要现在的内阁辞职,恢复我国国内的和平——这些就是我们不惜任何代价极力追求的目的,并且我们要在战场上让叛徒们(他们的疯狂的罪行,我们一定要加以惩罚)知道这一点。”
据“政治和文学辩论日报”说,在马德里曾经查获了许多文件和信件,似乎它们无可争辩地证明了起义者的秘密目的是宣布王位虚悬,把伊比利安半岛合并成一个国家,建议把王冠让给萨克森-科堡-哥达亲王唐·彼得鲁五世。“泰晤士报”对于西班牙起义的令人感动的关心以及上面说到的唐·彼得鲁的来到英国,似乎都证明在事实上进行着一个新的科堡王族的阴谋。西班牙宫廷显得十分惊慌,因为已经试遍了各种各样的内阁的组合;曾经求助于伊斯土里斯以及马丁涅斯·德·拉·罗萨,但是没有结果。“贝云信使报”硬说,德·蒙太莫林伯爵收到起义的消息后立即离开了那不勒斯。奥当奈尔到了安达鲁西亚,他的军队分三个纵队越过了摩勒纳山:一队经过拉-卡罗利纳,一队经过波索布郎科,一队经过德斯佩尼亚斯佩罗斯。“日报”承认,布塞塔上校突然占领了昆卡,因此起义军得以同瓦伦西亚取得联系。在这个省里,除了阿鲁拉(政府军在那里遭到了惨重失败)以外,目前起义还席卷了4个或5个城市。 有人又证实说,在雷乌斯和卡塔卢尼亚爆发了起义,而“贝云信使报”补充说,在阿腊贡也发生了混乱。 Aimes-tu le front sevère,
在这首歌谣里,歌颂了离开加来的法国军队上船的情形。Du sa(i)ge Napoléon? Aimes-tu que I’Angleterre, T’oppose lord Palmerston? 〔你喜欢英明的拿破仑的严峻的脸孔? 你喜欢英国用帕麦斯顿勋爵来反对你?〕 从上星期六到星期一在伦敦一直是惶惶不安,因为要用帕麦斯顿来代替纽卡斯尔公爵的职务,以便真的用帕麦斯顿勋爵来反对沙皇。无论在政府阵营中或者在反对派阵营中,人们的心情都十分紧张。大家已经知道,新的陆军部的预算将在星期一晚上提交议院,有人要利用这一情况给联合内阁以毁灭性的打击,并把不败的帕麦斯顿安插到陆军部里去。 “星期六下午2点钟左右召开了内阁会议。大臣们直到3点才到会。除了外交大臣因谒见女王未能到会外,所有大臣都到了。克拉伦登勋爵直到4点才到他的同事们这里来。会议一直开到6点半钟,会后,阿伯丁勋爵立即到王宫去谒见女王陛下。”
从“先驱晨报”的这段令人不安的叙述中可以看出,这些“重大的”事件在托利党人中引起了多么大的希望。约翰·罗素勋爵在星期一把拥护他的人请到白厅[185]去,迪斯累里先生也召集了反对派议员。有179位绅士到了白厅,几乎是歇斯底里地预感到罗素将要向他们进行大揭露。他们十分可悲地受了议会中斯库伊尔斯[186]的欺骗,这个人冷淡地向他们宣称:因为摆在日程上的是对军事预算草案进行表决,他期望他们沉着行动: “内阁很快又会需要钱来继续进行战争,因此,信任或者不信任联合内阁的问题,将在下周由议院表决财政问题的时候决定。”
既然没有让他与闻克拉伦登勋爵的秘密,他就无法告诉他们关于外交方面的情况。结果,罗素在这次会议上拯救了整个联合内阁;要知道,如果信任要是由于陆军部的预算草案提出来的,那末失败就意味着帕麦斯顿对纽卡斯尔的胜利;然而,要是由于整个军事预算草案而投不信任票,这就会是托利党对联合的辉格党和皮尔派的胜利,——意外的情况当然完全是不能允许的。因此,对陆军部的表决,是昨天晚间议院在十分平静、没有发生任何事故的情况下进行的,只有罗素和帕金顿说出了大量令人讨厌的关于目前军事指挥管理的状况的陈词滥调。 遗憾的是,女王顽固的反对使帕麦斯顿没有被安插到陆军部,因为把他安插到那里,就会使激进派现在还用来维护英国对外政策的最后一个欺骗性的借口破产。 当奥特韦先生在上星期五的下院会议上说,他打算把佩特曼博士的遭遇通知议院时候,帕麦斯顿勋爵从座位上站起来说,他准备作随便什么解释,同时一切都会被认为是“令人满意的”。然而,佩特曼博士在“晨报”上发表了一封信,这封信证明,虽然在其他方面他从来不是疯子,他仍然相信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的宽宏大量,他恳求他们准他回德国,也就是做他们希望做的事。 所谓的激进派报纸的卑鄙的奴颜婢膝也在它对下面的这一空前的情况保持绝对沉默中表现出来:根据lettre de cachet〔秘密拘票〕,活活葬送一个18岁的人,只不过因为他不幸知道了一点点关于王室的和贵族的某某人同德国女仆的暧昧关系。
注释: [182]马克思指1854年5—6月参加在班堡召开的代表会议的许多德意志邦(巴伐利亚、萨克森、汉诺威、维尔腾堡、巴登、库尔黑森、黑森-达姆斯塔特和拿骚)的代表。他们在这次会议上决定参加1854年4月20日的奥普条约(见本卷第223页)。——第360页。 [183]“观察家报”(《The Observer》)是英国保守派的日报,1791年起在伦敦出版。——第361页。 [184]“辩论日报”(《Journal des Débats》)是法国资产阶级日报“政治和文学辩论日报”(《Journal des Débats politiques et littéraires》)的简称,1789年在巴黎创刊。七月王朝时期是政府的报纸,是奥尔良派资产阶级的喉舌。1848年革命时期,该报反映所谓秩序党的反革命资产阶级的观点。1851年政变后是温和的奥尔良反对派的喉舌。——第363页。 [185]白厅是伦敦的一个街坊区,是许多政府机关的所在地。——第366页。 [186]斯库伊尔斯是狄更斯的小说“尼古拉斯·尼克尔贝的生平和奇遇”中的主人公,是残忍、贪婪无知和虚伪的典型。——第366页。 |